景玉在窗前喟叹,“沈兄牛叉啊,居然能把小师妹弄哭,她可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哭过。”
她哭了?
沈望筠手凉凉的,心底也空落落的,有什麽东西好像消失在指尖。
“她关心你还不好吗?非要她像平日里怼我这样怼你,你才舒坦?欠的。等着吧,师妹可比我记仇多了,以後你一定能达成所愿。”景玉幸灾乐祸。
沈望筠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久久未言。
*
晚间,五蕴终于传来了消息,说取到了焚灵粉。
他正在幽州赶往昆吾山的路上。
现在止渊也正常进食了。
等五蕴到了昆吾山,估计立马迷晕止渊,进行取血。
等修炼魔玉解封,他就要回幽州了。
为何用要这个词,先前明明很期待回幽州的。
现下,竟然有些不舍。
他从景玉的洞府中出来,在夜色四野间乱逛。
最後,居然逛到了纪媱洞府前。
不知道两条腿怎麽会有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站在这里。
夜已经很深了,洞府的琉璃窗还透着暖暖的烛火。
纪媱还没睡。
他犹豫了很久,捏了一缕神魂化作夜风从门缝中灌进她的洞府。
像个无耻的偷窥旁人隐私的小人。
从前他从未做过,也鄙视这样做的人。
但是,也许夜色太浓,掩盖住了曾经的自己。
他卷进了洞府内,不敢触碰纪媱娇小的背部,只是眺望她在做什麽。
桌上地上一大堆散落的铜钱,一根红线在她的手底下。
银针穿梭,红线便将铜钱牢固地钉在白色绸衣上。
旁边有些手绢,沾了星星点点的血。
纪媱的指尖上那些针孔原来就是这样来的。
原来,陆清辞受了剑伤,她不止给他送药,还亲自给他缝制一件刀枪不侵的盔甲。
那日在钱龙尸体身旁一个金子都不收,捡的这些铜币也就刚好可以缝满这件绸衣。
真好,能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可真幸福。
像个眼红的小老鼠,艳羡着旁人的幸福。
五脏六腑被烧着,外面的冷风又让他冷下来。
他的神魂卷过滚烫的炉火,带着馀温爬上纪媱的指尖,轻柔舐着发红的伤口。
纪媱感觉到冰冷的手有些回暖,放下针线,双手放在唇边吹着气搓了搓。
哼,做好了姐自己穿,笨蛋沈灵均。
芳兰气息扰乱沈望筠的神魂,他瞬间将其收了回来,耳尖发红。
他趁着夜色下了山。
确实如纪媱所说,自打弄死钱龙的那场天雷发现弄不死他,有些自暴自弃,不总是追着他打雷了。
白石城的夜市也关得差不多了。
他寻了大半个城,才找到一个水果铺子。
进去询问有没有苹果与石榴。
“客官真是说笑,现在什麽月份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东西,现下这时节秋梨和枣倒是多,不如买点这些。”
沈望筠摇了摇头,又问哪里産苹果与石榴。
小二指了两处天南海北的地方,“要吃,也得等到明年啦。”
沈望筠谢过後,直奔其中一处苹果林。
他毫不顾惜地用自己的灵力催化果树,细细盯着那树叶尽落的枯枝长出新芽,新芽长出嫩叶,变绿浓郁,开花结果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