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干嘛?”景玉挑眉。
门口云隐宗弟子敲门,“景道友,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宗主有请。”
*
回院子纪媱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病患。
一路上她总觉得有点什麽事情没想起来,等遇到兴高采烈的鱼精夫才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啊,刚刚景玉那边出了点事,没去看你比试。”
鱼精夫挥手,“没事,景兄弟的事儿我都听说了,真大胆啊他。”
纪媱垂眸,大胆是为了她,其实景玉也只是好心。
“你赢了?”
“小胜。”鱼精夫腼腆一笑,“如果没有恩人你,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参加宗门大比,也赢不了。”
纪媱拍拍他肩膀,意气风发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两人一起打开沈望筠的房门,暖意金光争先恐後涌入冷香室内。
药不然靠在矮桌上小憩。
沈望筠半躺在窗边美人榻上,借着浅淡的天光翻看手中的书籍。
窗外有片比院墙还高的文竹,微风吹过簌簌作响,他膝上白衫金光如泄,竹影阑珊。
门未开声先进,沈望筠收了手中的书,回过头静看门口的少女。
“比完了?”
药不然也被吵醒,揉着眼睛问:“你们都回来啦?打赢了吗?”
“嗯,竹漪还有王大宇都赢了,景玉那边不好说,他直接被退赛了。”纪媱生动形象将君煜如何发现他作弊,再到他听到自己要去挑战赛当看门狗时吃瘪的表情全部描绘一遍。
“哇,这麽精彩。”药不然道,“那景兄是不是很生气。”
“他现在被君煜喊过去了,自求多福吧孩子。”纪媱摊手。
沈望筠只有在听到君煜时神色才微动,“君宗主喊他去做什麽?”
纪媱摇头,“不知道,你伤那麽严重,怎麽躺在风口处。”
沈望筠慢慢走回床上,被纪媱强硬按着躺下,“药吃了没,药不然,他这伤势,下一轮是不是不能参赛啊。”
药不然苦笑,“这由不得我做主,上午比完回来後他伤口又裂开来,重新包扎过,应当不会恶化。”
纪媱嗔怒瞪了眼沈望筠,脸庞比桃花娇俏,“叫你逞强!”
纤细的小手轻轻落到他的左肩上,纪媱认真又仔细地看有没有包扎好,膏药涂好了没,还流不流血。
轻飘飘的呼吸黏腻附在沈望筠的手上,他眸色暗沉,一错不错盯着纪媱的小脸——她在担忧。
中午药不然和他说,清晨纪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他,哭了。
他只见过一次她哭,梨花带雨,眼眶红通通的,那次也是因为他。
如果明知没有结果,他还要一意孤行吗?只会惹她一次又一次的哭泣。
沈望筠别过脸去,声音沙哑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停在绷带上的手指凝滞,纪媱长睫微颤,她有些陌生地看着床上之人。
“沈望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问。
“没有,你多想了。”
“哦,好吧。”她声音很轻,静悄悄站起身来,往外走。
药不然和鱼精夫两人满脸困惑,看向沈望筠的眼神全部是兄弟你脑子瓦特了。
鱼精夫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录,【男人不能轻易说自己累!】
第二日,云水派全员都没比试。
除了作弊者景玉,一大早被拉入秘境,要随时等待前来挑战的修士。
纪媱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剑风呼啸,鸣若游龙,斩了一天桃花,花瓣从她绮丽的眼睛前滑落。
她眉心紧锁,对于灵凤引早已滚瓜烂熟,可这只适用于筑基期,现在迈入金丹,它显然就不够看了。
远处一面窗牖被修长玉手推开,纪媱回头,看到半靠在窗栏处的沈望筠。
因为是在养病,他穿得并不齐整,清晨露重,一身薄薄春衫搭在瘦削的肩骨上,随意又带点凌乱美。
“吵醒你了?”纪媱收剑。
他摇摇头,“已经巳时了。”
纪媱喝了口水,装作昨天什麽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小跳步到沈望筠跟前,隔着窗栏略作苦恼问:“怎麽办呀掌门,剑术精进不了,你作为我的指导老师是不是要背责?”
古灵精怪的眼睛眨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