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信了,“热吗?”
纪媱不自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热。”
是她热,今晚她出门就是个错误!
“我去熬药。”她不敢与他对视,转头就走。
“纪媱……”沈望筠沙哑的声音压得低,如同猫尾挠过耳膜,沙沙痒痒。
纪媱心底磐石蓦然动了下。
不自觉握紧了药罐把手,她没回头,“在呢。”
“你今天很奇怪。”
“哪里?”
“总是避开我。”
“没有啊。”纪媱浓密的睫毛轻颤,她没想到沈望筠那麽敏感,她明明做的很隐秘。
“很明显。”沈望筠自嘲勾起唇角,“我不喜欢猜来猜去,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纪媱小声:“真没有。”垂死挣扎。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纪媱僵硬转头,在那犀利清透的视线下脸越来越烫,她在他面前撒谎绝对会被一眼看出来。
“我就是觉得,我们俩孤男寡女总凑到一块儿不太好,我有未婚夫……”
“你不是要退婚?”沈望筠瞬间坐直,如炬目光几乎是紧紧攥住纪媱的呼吸。
纪媱垂了眉眼,超小声:“退婚也和你没有关系啊。”
万籁俱寂,静到沈望筠能听到心脏中紧缩的血液回流。
——怎麽没关系!
他想这麽说,可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魔,才是他的本色;敌人,才是他和纪媱之间最根本的关系。
再忍忍,等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他回到云水派,一切才有未来。
纪媱抠着手指。
噗噗——清脆的瓷片声撞击在沸腾的汤药中。
她宛若得到拯救,赶紧去倒药。
沈望筠安静喝药,看似不因那句和你没有关系而生气。
这反而让纪媱平添几分愧疚,她也不知如何解释,无论怎麽说,势必都要点破她好像有些喜欢他这事儿,那可不成。
便不说了,“我先回去睡了。”
火腥渐灭,房门打开。
纪媱左脚迈出门槛,脚下有莲花纹路的灵光闪过。
与此同时,冷风瞬间吞灭撕裂浩荡长夜中唯一那抹烛光。
她眼底懊恼的神情消散殆尽,光泽化为木讷,整个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转过身,立于月光下,空洞洞的目光落向黑漆漆的屋内。
床上之人饮完苦药,喝到最後,碗底是没有化完的糖。
他从床上起身,黑暗扫过他的衣摆,慢步浴于月光。
唇红齿白,眼中暗光浮动,哪里还有恹恹病态。
修长玉手摘下纪媱面上凌乱的发丝,舌尖抵着上颚,品位残留下来的一丝甜味儿。
沈望筠低头靠近,眼中魔纹缓缓流转,连带着纪媱眼中光泽也在变化。
他声音极轻,像是怕吓到她,语气却坚定。
“告诉我雪映城主人类夫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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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因左脚迈出房门而丧失意识的纪媱:今夜果然不该出门。[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