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是不是受了郝管家影响,谢归槿在梦中梦到了薛临川,莫名有熟悉之感,却又难以寻觅。
睡醒,谢归槿甩甩头将杂念抛去,她今日可有的忙。
因参与拍卖人数衆多,谢归槿特意向官府申请了城外城隍庙前的广场作为拍卖场地。
今日须得将场地布置出来,谢归槿决定亲自去盯。
郝管家则被派去京兆尹府前,看着排队登记领取拍卖号码。
谢归槿到了城隍庙,工人们正在卸所需各色物料。
领头工人殷勤扶谢归槿下马车,笑容灿烂叠声道:“谢小姐怎麽亲自来了,一会日头上来,可晒了。有事您吩咐小的便是,小人定给您办得妥妥的,何必亲自走一趟。”
谢归槿含笑道:“我自然放心你办事,只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
几人走着,路过工人无不恭敬有加。
谢归槿不惜财力,工钱开得高,工人们见她自然高兴,只是古今终究不同,工人们只敢敬重她,不敢放肆说笑。
工头哈着腰,向谢归槿介绍布局划分。
说来,这还是大周朝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拍卖会。
规模大,场地布置也无非多设座椅,其它大差不差。
谢归槿听了一圈,只说:“贵人们的坐席少了些,东西各设十六席。”
工头领命去忙。
绫歌凑在谢归槿耳旁,悄声问:“小姐,会不会太多?难道今日还有贵人报名?”
“有备无患,”谢归槿随口一答,便想带丫鬟丶婆子们一起去帮忙。
奈何时代不同,衆人齐齐将谢归槿拦下。
谢归槿见工人们因她要干活,各个神情紧张丶手足无措,心中叹了口气,便没在坚持,听取婆子们的建议去城隍庙拜神闲逛休息。
作为现代人的谢归槿对拜神没有兴趣,又不耐一群人跟着,便命大家各自散去,只带着绫歌在身边作伴。
因在庙里,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闲聊。
两人刚跨进正殿大门,谢归槿无意中瞥见谢二夫人在右侧配殿,只见她跪在蒲团上,手捧状纸在罪恶司虔诚祷告。
谢归槿伸手将绫歌拉住,带她躲到花木後,直到看到谢二夫人焚烧状纸,磕过头起身离开正殿走远了。
主仆二人才从花木後出来。
谢归槿吩咐绫歌道:“回头你去打听打听,别叫旁人知道了。”
“是,”绫歌毫不推辞,她是谢府的家生子。
谢二爷虽然带着谢二夫人与谢府分家,但仆人并未遣退,只是拿走了她们的卖身契。
谢二夫人的心腹里就有之前的谢府下人。
下人之间相互联姻,关系错综复杂,打听谢二夫人今日所为对绫歌来说,不算难事。
这个插曲没有打断谢归槿闲逛的兴趣,她又带着绫歌逛了许久,才回到庙中知客僧为她安排的客堂小院。
早已等在小院的小厮,见到谢归槿忙迎上前,慌忙道:“小姐,管家让我来回您,今日有几位宗室派人来取号。这可如何是好?”
谢归槿停下脚步,声音发紧道:“是哪几位?”
“逍遥王的孙女兰台郡主丶澄怀公的庶幼子丶枕霞长公主的外孙女。。。。。。”小厮一口气说了六七位。
听到名单,谢归槿松了一口气,道:“无妨,都是些闲散宗室,凑个热闹罢了。你去告诉郝管家,不必忧虑。”
打发走了小厮,谢归槿心说:“幸亏只定了三日取号,再这麽下去,牵扯皇女丶皇子可就麻烦了,毕竟是真有皇位继承。”
谢归槿只想完成卖房任务,一点儿都不想卷入皇位之争。
这其实是谢归槿多虑了,不出息的勋贵子弟丶没有实权的闲散宗室参与,是因他们进退自如,对外可说一时新奇所以参与,给朝廷捐款是额外之意。
可若是有意争帝位的皇女丶皇子参与,就有邀名之嫌,不若多做实事。
这些谢归槿不知,作为现代人她并没有争皇位的政治素养,此刻她操心的是:宗室参与,外面的场地得怎麽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