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的喉咙动了动,声音略微沙哑:“谢谢医生。”
医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贺琚一把抱住了贺衍,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贺衍的肩上,极具感染力的声音中满是激动和喜悦:“太好了,哥哥,手术成功了。”
贺衍没有像之前那样推开他,只是拍了拍贺琚的肩膀,轻声说道:“贺琚,谢谢。”
贺琚身体微微颤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将哥哥抱在怀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尖几乎要嵌入贺衍的皮肤。
贺琚的眼神暗沉,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独占欲。哥哥的腰,比自己想象的要更软。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带着几分病态的执着。他的目光越过贺衍的肩膀,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岑靳,眸中里满是挑衅与警告。
岑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贺琚充满敌意的目光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风吹草动。
他早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贺琚对贺衍的过分关注,但贺琚和贺衍有血缘关系,在他看来贺琚的那种敌意更像是一种幼稚的占有欲,毫无意义。
“贺衍,你比我幸运。”岑靳的声音低到几近呢喃,灰蓝色的眼睛仿若被一层薄雾。
喜悦冲淡了一切负面的情绪,贺衍听到他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只是冷着眼瞥了岑靳一眼。贺衍眯起眸子,拧紧了眉心:“你来这里有事?”
岑靳的眉骨在落日的余晖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平添了几分肆意。他递给贺衍一个很小的礼盒,低声说道:“防窃听的信号屏蔽器,我把它安到袖扣上了,算是生日礼物。”
贺衍眉梢微蹙,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但并没有伸手。
岑靳眼尾上挑,他忽然笑了一下,握住贺衍的左手,把东西放到了他的手上。
“贺衍,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岑靳看着贺衍瞬间变冷的脸色,眯着眼睛又笑了一下:“我会亲自去讨的。”
岑靳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贺琚刚才的愉悦瞬间荡然无存,心脏像是被扎了无数根刺。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贺琚右眼皮忽然跳了半秒,还没来得及缓解心脏的刺痛,贺叁便出现在了十六层。
贺叁对着贺衍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贺琚说道:“少爷,您的电话打不通。老爷让我来带您回去,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贺衍对着贺琚摆了摆手:“看来你还挺忙,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你先走吧。”
贺琚眸色微微一暗,但还是笑着和贺衍告别。
夜幕低垂,医院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几个值班护士的脚步声。
VIP病房中一片静谧,贺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窗外的夜色已经深沉,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他的脸上。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舔了的嘴唇。
从中午到现在,他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喉咙现在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胃里空荡荡的,隐隐传来一阵阵绞痛,但贺衍却感觉不到什么饥饿感。
明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水和食物,可他的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忽然,贺衍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伸手去摸床边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让贺衍微微眯起眼。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吗,看来真是太累了,他刚才应该是刚躺下去就睡着了。
手机已经静音了大半天,电量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他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裴屷的消息。
贺衍迅速点开详情信息,短信是五个小时前发来的,后面还跟着几条未接来电的记录。
[贺衍,父亲没有发现不对,他本来打算见你一面,不过我替你拒绝了。具体的情况我们电话里聊。]
贺衍回拨了过去。
他奇怪地蹙了下眉,没人接,裴屷现在已经睡了吗?就在贺衍以为电话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了,但说话的声音并不是裴屷。
“您好,是贺衍少爷吗?”这是一个陌生的老人的声音,“少主现在正在祠堂跪着,没办法和您通话。如果您有什么事想要告诉少主,可以托我转达。”
第52章第52章你也不想被奶奶知道吧……
第52章
第二天,雨水打在走廊的窗户上,雨声淅淅沥沥。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丝丝的寒意,雨水滴落到脸上,贺衍起身关上了身后的窗户。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因为下雨,天际还是一片昏黑。
ICU病房,不间断的连续监测已经持续了十几个小时。医生看了眼时间,准备换班去吃个早饭。他走出病房,医生把身上隔离服换掉,又看到了门外的青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到他了。
他的值班时间是昨晚十点到早上六点半。
昨晚刚来值班的时候,他就看到这个青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青年的外形太过于亮眼,即便穿着很朴素的衣服,但第一眼就能让人看见他。
要不是周围没有摄像机,医生还以为这是哪个明星在拍电视剧。
凌晨三点多他出来了一次,那时候外面已经没多少人了,但那个青年还在,他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医生走过去的时候,那个青年醒了。他们俩说了几句,才知道昨天青年是昨天送进ICU的那位老人的孙子。
外面的天逐渐泛白,雨水打到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后顺着玻璃滑落。
医生眼神柔和地看着他:“你奶奶现在的生理状况很稳定,身体恢复得很好。你不用一直待在这里,去睡一觉吧。大概中午的时候,病人就能回到普通病房了。”
贺衍抿着唇笑了下:“没事,我昨天下午睡过了,现在不怎么困。”
昨晚接自己电话的那个年迈的声音,似乎是裴家的下人。贺衍没有让他转述,而是问裴屷为什么会在祠堂跪着,但对面的人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