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除了你方才说的那些,你们在京郊鹿场可还探查到了什麽别的线索?”太子神色平静地道。
“回禀殿下,那马夫招供之後,欲咬舌自尽,幸得属下等人及时救下。可我们昨夜才好不容易撬开他的嘴,今日一早再去查看时,那马夫就已经遭人毒手了。”孟良垂首道。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呐!”太子猛地一拳砸向床柱,怒声道:“尔等没有派人看守那马夫吗?”
“殿下明察!我等精心选派了八人小队,前前後後将那马夫层层围困住。然而,对方来者武艺高强,手段狠辣至极,那八位侍卫连个声响都未发出来,就被人害了性命。更为诡异的是,我等上前查看的时候,那些侍卫身上竟无半点伤口!因此,属下断定,行凶之人绝非一人,必是一群隐匿于暗处的顶尖高手!”孟良连忙禀报道。
太子闻言,强自按捺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仵作呢?难道竟一无所获?”
“殿下容禀,接下来属下说的,便是此事最为离奇诡谲之处。经由仵作验尸之後,竟得出了他们八人皆因心悸而死的结论。属下等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是何种手段,能令八位侍卫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皆因心悸而亡。此事实在……令人费解。”孟良惊惧道。
“孟良,此事定有蹊跷。那马夫背後所涉之人,怕是于本宫有旧怨。你即刻派人,再次查验那八名侍卫的尸身,看看可有什麽遗漏的线索。另外,尔等重新排查京郊鹿场周围,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太子冷声吩咐道。
“是!殿下!”
待孟良领命退下後,太子靠在床榻之上,暗自思忖:“自己乃中宫皇後嫡出长子,若他遇不测,受益最大者应当是他下面四位皇弟。老-二纪王,其生母位份不高,且他一心痴迷工事营造,平日里对他这个大哥素来尊崇,想来应当不会有害他之心。老三定王,虽然手握兵权,可他自小便被母後悉心教养,兄弟二人颇为亲厚,若说是老三,他实在不能相信。老六睽王,生性喜好玩乐,府中姬妾成群,数不胜数,平日里他只宅在府中与姬妾嬉戏作乐,除了年节之时,甚少入宫,应当也不会是他。”
太子殿下数了一圈,到头来就只剩下老九坚王了……可老九今年才七八岁大,若说他参与阴谋,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等太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寝宫之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来人!”太子高声唤道。
候在外间的高虞闻言即刻快步而来,恭声道:“殿下可是有什麽吩咐?”
“你速去将宋医仙请来。”太子淡淡吩咐道。
“是!殿下!”
不多时,宋策手提太子为他所做的黄花梨三屉药箱,笑着踏进了太子的寝宫,并向太子行礼道:“草民见过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太子语气温和地说道。
宋策闻言,又欠身行了一礼,这才上前小心地为太子更换腿上的伤药。
“宋医仙,本宫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一二。”太子斟酌良久,缓缓开口。
“殿下但说无妨。”宋策手下动作未停,恭声应道。
“你且与本宫说说,这世间可有这般毒药,能够让人在悄无声息间丢了性命,事後却极难查验出来?”太子目光沉沉,凝视着宋策问道。
“这……”宋策微微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郑重其事地说道:“若单论用药,此事极难。但凡毒药被人服去,必然会留下些许迹象。据草民所知,当下并没有任何一味毒药能达成这般效果。即便是江湖上盛传的含笑散,亦是有迹可寻。”
“原来如此……那平日里有武艺傍身,身强体健之人,如何能在一夕之间骤然毙命?除了中毒,本宫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缘由。”太子喃喃道。
宋策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您这话可就有所偏颇了。”
太子一听这话顿时一愣,他连忙撑起身子,颇为急切地问道:“哦?难道还有别种可能?还望宋医仙为本宫解惑。”
宋策停下手中换药的动作,神色凝重道:“殿下,除了毒药,世间尚有诸多奇术异法,能于瞬息之间致人死地,且不留痕迹。草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江湖中有一种神秘蛊术名为【心蛊】,中蛊之人起初毫无异样,只是待蛊虫发作之後,中蛊之人便会在短时间内心悸而亡,寻常仵作根本无法察觉这是蛊虫作祟,只是这【心蛊】极难饲养,寻常需要十馀年,方能勉强育得一只。”
太子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此等神异之物,珍贵非常,想来不会轻易用在几个寻常侍卫的身上。”
宋策微微颔首,从药箱中拿出针囊,貌似不经意间说道:“那草民就不得而知了……这世间总不会有如这金针一般纤细精巧的武器吧?”
“你说什麽?”太子一听这话,猛地撑身而起。
“殿下?草民可是说错了什麽话?”
太子摆了摆手,并未言语。他只是紧紧盯着宋策手中的针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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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垂耳兔头]小天使们可以猜一猜,是谁呢?[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