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皇室子弟的正妻才能着凤冠霞帔出嫁,自己终有一样东西可以比得上沈绒了。
敲门声响了几声,静潭道:“应当是二小姐。”
“去开门吧。”沈樱抹完口脂,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壶为沈绒倒了杯茶,低声喃喃:“二妹妹,希望这是我最後一次为你倒茶。”
往後,自己便是庆王妃,与沈绒的身份云泥之别了。
沈绒进来时,看到沈樱那好似无事发生的笑晃了眼。那件事发生以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樱。
“站在那儿做什麽?”沈樱笑道:“过来坐。”
沈绒低头t瞧了瞧自己精心备下的礼,走到了沈樱的对面,将东西推给她,“给,姐姐别嫌弃。”
沈樱扫了一眼,“二妹妹准备的礼物,定会是最合我心意的。”
“姐姐喜欢就好。”沈绒绞着手指,双目明亮,“姐姐今日,很美。”
沈樱闻言勾了勾唇,“妹妹过奖了,来日妹妹出嫁时,定然会是淮安城内最美的新娘子。”
许久不见,二人的气氛变得格外客气,甚至透露着诡异。
沈绒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坐立难安。
但沈绒这个人,除去上一世不得已的出嫁外,一向是不愿在任何事上委屈自己,今日见过,也算是自己尽了做妹妹的最後一丝心意。
“姐姐今日想来忙得很,绒儿便不打扰姐姐了。”没等沈樱说话,沈绒便起身,走到门口时又不忍地顿了下脚步,“日後,若是姐姐有事相求,便回来找我,绒儿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沈绒提着裙子,潇洒地离去了。
在沈绒身後,沈樱半张着唇瓣,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後才慢慢合上。
静潭为沈樱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支樱花步摇,珠翠相交,做工精美。
沈樱取出步摇,轻轻晃了晃。
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像极了年少时沈绒刚从西洲回来,自己赠予她的那只风铃。
其实方才,她看着沈绒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狠狠一颤,她想要叫住沈绒。
她知道庆王并非良人,也远不止表面看起来对沈绒只是简单的爱慕。可她无法控制,她一定要代替沈绒成为庆王妃。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从前,沈绵常常在背地里说抢沈绒的东西会有极大的成就感,沈樱如今一试,才觉得此言的确不假。
沈绒出来後,本想直接返回流霜院,不料中途碰到了沈澪。
“听闻你将五妹妹给打了。”沈澪吃惊道。
沈绒从前也只是不好相处,正儿八经对自家姐妹动手,这还是沈澪头一遭听到。
“嗯。”沈绒不做过多的解释,“这麽快,就传得满院皆知了?”
“是啊,她正在大伯母那儿哭呢。”沈澪忧心道:“姐姐,你的手如何了?我瞧她那嘴角都破了,你的手必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掌心还隐隐传来烫感,沈绒没在意,“无事,你给我的药还有,我回去上药便是。”
“对了。”沈绒停下脚步,侧着身子看向沈澪,“澪儿,你知不知道一种药,可以解情蛊之毒。”
“情蛊?”沈澪怔了怔,浅色的瞳孔放大些许,难以啓齿道:“姐姐,你…”
这大抵是沈绒做过最不知轻重的事。
外祖一家尚在时,沈绒在舅舅的书房内看到了一味名曰情蛊的毒。被下入子蛊的人,一生都要听从于母蛊的吩咐,不然,便会全身撕裂,七窍流血而亡。
而那时的沈绒,一心忧虑自己有一日离开西洲後,那个唤作阿煜的少年会忘记自己,所以,她悄悄将毒下在了点心中喂他吃下。
原是打算一辈子困住姜临煜,没曾想到今日,被困住的反倒是自己。
沈澪见她不语,又喊了一声:“姐姐?”
沈绒这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中抽身,却又不好直言原因,胡扯道:“穆家的公子,你知道的吧?”
沈澪点点头,认真听她讲。
“前些日子出门回来,便魂不守舍的,我猜想,会不会是叫什麽人下了蛊。所以,特地问问你。”
沈澪被忽悠得深信不疑,不免有些心疼这位穆公子。那样为人豪迈洒脱,风度翩翩的男儿,若真是被下了蛊毒,那可真是家门不幸了。
沈澪没细问,答应帮沈绒留意一下。二人淡笑着离开,却不曾想沈潇去而又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