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煜嫌弃的将盖子盖上,随手扔到了一边,“是谁做的?”
“戚笛啊。”
“我知道。”姜临煜擡手将她唇角蹭花的口脂抹掉,“我是问,她让谁做的?”
沈绒没有制止他的动作,身子还往前凑了凑,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苗儿,就是方才在门口想要进来的那个。”
“你想让我动手除掉她?”姜临煜漫不经心勾着唇,轻而易举的洞察了她的心思。
见他这麽轻易就猜了出来,沈绒难得任性,擡着下巴立马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你聪明。”
少女眼角眉梢都带着娇俏,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姜临煜被她逗笑,擡手想揉揉她的头却被她躲开,无奈道:“好了,我知道了。”
沈绒顺着台阶下,“错哪了?”
“本王不该这麽快猜到沈二姑娘心里想的什麽……”姜临煜自顾自地仰头逗弄着,馀光瞥见沈绒的神色又有些不满,马上话锋一转:“那自然是错在本王愚钝,居然听不出沈二姑娘的意思,沈二姑娘大发慈悲,告诉本王吧。”
沈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澈的眼神像只初生的小兽,还带了些得逞的甜,笑声清脆悦耳。
“怎麽样?沈二姑娘打算告诉本王了吗?”姜临煜任由她闹着,声音放得柔。
待笑够了,沈绒这才擡眼,不经意的撞入了少年含笑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子的黑瞳中倒映着少女惊艳衆生的脸,眼神比夕阳西下时分的暮色还要温柔。
沈绒看得失神,思绪飘的有些远,不经意间竟然想起,自己似乎有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绒绒?”姜临煜捏着她柔软的指尖,试图想要抹去残留在上面的几分口脂留下的颜色,“怎麽了?”
沈绒骤然回神,摇了摇头,“没事。”
姜临煜没信,伸手揽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往怀里轻轻一带,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轻蹭,“距离大婚还有近两个月的时日,你再待在沈府也不安全,楚云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你,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沈绒点头,“什麽?”
“正好趁着这次病了,不如你搬到城郊的寺庙中小住一段时日。那里不是沈府,我想要派人保护你也不会有人阻拦。这里只有一个楚云,平日里要跟着你,你不在时那些下人进来後做了什麽谁也不知道。”
“嗯。”沈绒应下,住在寺庙里无人打扰也算清净,总好过在这里每日提心吊胆的,“姜临煜,还有一件事…”
“让我下令处死苗儿。”姜临煜轻笑一声,指骨轻蹭少女的鼻尖,“你倒是会做事,坏事都让我来做了。”
沈绒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让人出去说什麽沈二姑娘在沈家受尽委屈这种话,我哪里会需要你出手解决苗儿。我如今可是外人眼里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怎麽能做处死下人这种事呢。”
沈绒话说的有理有据,姜临煜胸腔震了两下,脱口的话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沈二姑娘,果然是做过皇後的人了,现如今口齿越发伶俐了。你同我说说,你做皇後的时候,也是这般对後宫的妃嫔的吗?”
沈绒从他怀里直起身子,眼睫上下跳动,语气里的促狭藏都藏不住:“那是自然,你可要小心了,日後你若是敢学着别人纳妾,你看我怎麽教训你。”
“怎麽这样啊。”姜临煜故作委屈,“你嫁给旁人做皇後时还能帮他好好管理後宫呢,到了我这儿,连我纳个妾都不许了?”
“姜临煜!”沈绒擡手便要去拧他的耳朵,可手还没碰到时,门外的脚步声渐近了。
姜临煜敛起笑意,扶着沈绒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拍拍她的手,“放心,来的是我的人。”
房门外,文焰和背着药箱的白衣公子停在门口大口喘着气,姜临煜那般着急,他们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往这边赶。
文焰是习武之人,听觉敏锐,还没踏进院子门便听到了里头二人的调笑声,脸上顿时由急促换上了生无可恋,搞不懂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又是唱的哪出。
姜临煜拉开房门,脸色早已冷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森冷:“祝景,进来。”
祝景是北鹰军的军医,多年来陪着姜临煜走南闯北,多少也学会了些如何看姜临煜的脸色。
见他这般,想必里头那位未来的定北王妃定是伤的很重。
结果,当他边往里走边准备掀开药箱时,却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满面红光,转过头漂亮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祝景顿了顿,这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