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强忍着右肩的剧痛,示意林晚退后,自己则极其缓慢、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楼梯口。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楼下再无任何声息,才极其谨慎地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去。
昏暗的光线下,钟表铺的木门紧闭着。门缝下方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旧报纸随意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件。
沈砚没有立刻下去。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铺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工作台、堆积的旧钟表、货架阴影…确认没有任何埋伏的气息。他又侧耳倾听巷子里的动静,只有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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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极其缓慢地、忍着痛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如同捕猎前的猫科动物。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沈砚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再次确认。然后,他极其迅地、无声地拉开一道门缝,目光如电般扫向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那把沉重的铁皮锥子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远处,是那个被随意扔在门口的旧报纸包裹。
他闪电般伸手,一把将那个包裹捞了进来,随即迅关上门,插上门闩!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在黑暗中留下模糊的影子。
他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急促地喘息着,右肩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黑,冷汗浸湿了鬓角。他缓了几秒,才低头看向手中那个轻飘飘的包裹。
林晚也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后怕的微喘:“是什么?”
沈砚没说话,眼神冰冷而警惕。他走到工作台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极其小心地一层层剥开那粗糙的旧报纸。
包裹里没有炸弹,没有陷阱。
只有一枚小小的、形状古朴的黄铜钥匙。
钥匙的样式很老,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铜色暗沉,边缘有细微的磨损。钥匙柄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些极其简单、几乎难以辨认的、如同波浪般的刻痕。
沈砚捏起那枚钥匙,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他的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锐利地审视着这枚突然出现的钥匙。老张头…给他一枚钥匙?什么意思?开哪里的锁?和怀表有关?还是…和那个组织有关?这又是一个陷阱?
无数个疑问在脑中疯狂盘旋。他下意识地将钥匙翻过来,目光落在钥匙柄的背面。
那里,用极其细微、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刻痕,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一只线条简练、展翅欲飞的…鸟的轮廓。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图案…他认得!虽然极其简化和模糊,但那神韵…分明和他在组织内部一些隐秘标识上见过的、象征“夜枭”的图腾极其相似!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同?少了些阴鸷,多了点…难以言喻的锐利?
林晚也凑近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那枚钥匙和那个模糊的鸟形刻痕。她虽然不明其意,但从沈砚骤然变化的脸色和凝重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她轻声问,带着询问和担忧。
沈砚没有说话。他紧紧捏着那枚冰冷的铜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钥匙柄上模糊的鸟形刻痕,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深深刺入他的眼底。老张头…和“夜枭”是什么关系?他留下这把钥匙,是警告?是提示?还是…另一个更深的局?
阁楼里,怀表的“嗒嗒”声依旧清晰,像是不知疲倦的计时器。窗台上,绿萝在黑暗中舒展着沉默的叶片。阿阮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出细微的呓语。
沈砚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冰冷的钥匙移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又落在身边林晚带着担忧的苍白脸庞上。那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着比夜色更浓重的迷雾和冰冷的杀机,但在这片迷雾深处,似乎也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执拗的、想要拨开真相的火光。
他将那枚带着不祥鸟形刻痕的黄铜钥匙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
“…不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蒙尘的古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但这把钥匙…可能是唯一的活路。”
也可能是…通往更黑暗深渊的门扉。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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