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久久没有应答声,那两个主都不是好缠的。
“要不……”孟欣试探道:“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去。”
………………
十二月初,北京不仅迎来了参加总决赛的选手,还迎来了一场大雪。
冯思迈站在後台热身区,在右脚上戴好护踝,旁边放着一双冰鞋。
孟欣站在夏月姿身旁,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怎麽跟他说的?t他怎麽突然就同意。”
这个问题孟欣追问了快一个星期,夏月姿死活不肯说,问急了还给翻个白眼给她。
夏月姿望着正在穿冰鞋,准备去六练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跟他说,如果现在逞强把身体弄垮了,那你能在冰场上和其他选手一较高下的机会也会随之减少。”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夏月姿还忽悠他,说他要是能乖乖听话,好好休养,说不定身体好了之後能带他去练习4S。
至于他的身体什麽时候好,当然是她这个做教练的说了算。
这一招在当时教他练习4T的时候也用过,没想到这小子的戒心还那麽低,一下子就被她骗住了。
孟欣狐疑地望着夏月姿,她对这位搭档已经有些了解,觉得这事不应该这麽简单,不过事情已经办成了,她也没有深究。
看台上的华国选手,除了前来参赛的杨依雁,还有其他有闲暇时间的北京省队运动员。
张梦倚和姜舒雨是一起来的,杨依雁提前在看台找好位置,给她们发了消息。
张梦倚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上拿着暖宝宝,一坐下来就缩成一团,杨依雁坐在她旁边,能看到她手背上冻得泛起青紫。
这段时间她很少看到张梦倚,但也听到了不少消息,最主要的两条消息一个是大学的保送名额,还有一个是她在考虑转组,据说和她现在的教练闹得非常不愉快。
杨依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张梦倚只是轻笑一声,擡手把碎发别到耳後,语气轻松,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是啊,和教练理念不合罢了。”
不只是理念不合,而是在训练方式上産生了极大的分歧。
张梦倚看到了同为转速流的杨依雁在发育期不断增长力量,练出3A的经历,而她自己不断节食,骨密度逐渐下降,甚至支撑不起高难度跳跃。
这样的对比,让她的内心充满痛苦,最煎熬的,还是每次回家面对父母,看到父母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和自己吃一样的食物,母亲为了让她支撑下来,甚至和她一样在晚上不吃饭。
即便如此,张梦倚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职业生涯在走下坡路,她想换种方式再拼一把,向教练提出了增肌的要求。
没想到王灿的反应异常剧烈,先是将夏月姿的理念斥责一通,随後又提到了杨依雁,说她并没有真正进入发育关,未来的路怎样还不好说。
想到这,张梦倚歉疚地看了一眼杨依雁,之前跟她在一个组里,她就见过王灿对她做的事,只是那个时候她自己也没有什麽能力去帮她。
冰场上,六练结束的广播声响起,冰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趁着杨依雁的注意力放在冰上,姜舒雨偏过头轻声道:“他是不是不放你走?”
都是一个组的,教练什麽德行她们两个都清楚。
张梦倚苦笑一声,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姜舒雨明显感受到张梦倚指尖的冰凉和颤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双手就这样紧握着,直到第一位选手的音乐响起,姜舒雨才听见她说:“我准备好自费训练了。”
姜舒雨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杨依雁,又压低声问道:“你如果真的想走,後面的麻烦你要怎麽应对?”
运动员的保送名额靠成绩来定,张梦倚的贡献摆在那,要是在她的保送名额上动手脚,冰迷一个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滑协给淹了。
但王灿後面还有人,如果张梦倚强行想走,他能在其他地方使些小手段,说不定会把国内的补贴停掉,就连待遇也会下降。
姜舒雨感受到她的手越握越紧,捏得她有些疼了,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附上去,摸到了她手背上凸起的骨头。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张梦倚嘴角微微上扬,望向冰场,眼底带着浅浅的希冀与坚定。
“别担心,这本来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