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改刃论勾手跳的改刃方式
冰场上,杨依雁沿着外弧线向後延伸,确认自己能压住後再点冰。
夏月姿站在一旁喊道:“小雁,让你压外刃沿弧线滑,不是让你进入的时候崴一下骗自己,你自己低头看看冰痕,是S型吗?”
从亚公回来後,夏月姿就逮着杨依雁改刃,每天的行程安排变成了上午抽三个小时盯着她体能训练加冰上训练,下午两个小时陪着冯思迈找轴心,其馀时间陪其他孩子。
杨依雁抿着唇,技术规不规范,运动员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她也很委屈啊。
每次压刃的时候都有一种失重要摔的感觉,身体本能比她更快做出反应,选择了自己更为熟悉安全的方式。
看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模样,夏月姿狠下心,难得没去安慰她:“小雁,你要知道,今年世青赛的规定跳跃就是勾手,我们没什麽时间了。”
每个赛季,世青赛都会从lo丶F丶lz三种跳跃中轮流选一个作为短节目固定单跳,今年轮到了lz。
如果杨依雁压不住3lz,被判用刃模糊还算好说,3lz本身的bv就有6分,goe扣零点几,还能有5分多。
可要是被判用刃错误,goe至少扣一半,而且在平昌周期之後,不仅goe受影响,就连基础分数都要打八折。
勾手跳的分值是除了阿克塞尔跳之外最高的,主要是因为它的跳法很别扭。压外刃的时候身体会习惯性顺时针往里圈,但起跳的时候又要逆时针旋转。
这也导致一堆选手勾手跳跳不明白,但有国籍福利的选手,裁判就会轻拿轻放,比如美国的妮娜,她是F和lz双错刃,但国际赛上裁判几乎没抓过。
对于杨依雁和梦川里亚这种非高贵国籍出身的选手,只有不出错才有可能赢过她们。
夏月姿又看了几组,发现她不是平刃铲冰就是点冰瞬间回内,说白了就是在自欺欺人。
她把人叫过来,亲身示范。
原主的身体素质还不错,退役过後也没有放松训练,足够支撑夏月姿跳出3lz,即使最後是双足落冰,至少技术上没出错。
她回头望着小姑娘:“刃可以不用那麽深,但是一定要让裁判看出来你在往外撇,别给他们判错的机会。”
夏月姿在发育关前也是深外刃的一员,发育期间体重控制得够好,虽然後面用刃没有原来t那麽深,但也能让人看出来。
杨依雁点头,想继续尝试,就听见教练说:“看到冰上的红色圆标识了吗?绕着那个弧线进行滑行训练,跳一周就行。”
笔记本上记录了杨依雁从开始改刃到现在的全部滑行轨迹,很明显能发现杨依雁的问题。
在训练的时候她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有意识地去压刃,但比赛的时候,脑子就开始和肌肉记忆打架了。
所以现在必须要让杨依雁更新肌肉记忆,还要锻炼她找点冰时机的意识。
如果这个习惯不改过来,有可能还会将整个跳跃变成flutz,也就是把F和lz跳混淆,出现一刃两用,甚至技术变形的情况。
夏月姿一点都不想看到杨依雁跟某些选手一样,跳勾手的时候把点冰腿擡得巨高,撅着屁股压低身体换取重心稳定,落冰姿势还丑到没眼看。
“小夏,你过来下。”
李潭的声音从後面传来,夏月姿回过神,一回头就看见他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
“这是今年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的举办地,滑协决定让小雁和思迈去参加第一站拉脱维亚站。”
夏月姿接过来没有第一时间翻看,而是反问:“今年要让梦倚双线吗?”
在当年赛季开始前满十五周岁就能升入成年组,比如即将开始的2011—2012赛季,就要求青年组选手要在2011年7月1日前年满13周岁,而成年组选手要在这个时限前年满15周岁。
但青年组的年龄范围是十三到十九岁,如果一个国家没有那麽多优秀的选手又不想浪费名额,就会出现运动员双线作战的情况。
李潭摇头:“梦倚复训後情况不是很理想,双线作战体能不够。”
言下之意就是张梦倚这个赛季只比成年组。
夏月姿沉默地翻了几页文件,接着问道:“那後面几站怎麽办?”
成年组大奖赛分站赛一共六站,一般在华国丶加拿大丶日本丶美国丶俄罗斯丶法国六个国家开赛,而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一般是七站,每个赛季都会由不同的国家承办。
李潭望向冰场上还在绕着红色圆圈练习的女孩,声音染上几分苦涩:“上头说今年名额不多,先按全锦名额分一半,後面几站先给他们报替补,要是成绩好再顶上。”
这个赛季的青年组分站赛名额只有双人滑拿满了十四个,男单七个,女单六个,冰舞就更少了。
听见这个操作,夏月姿眼皮一跳,总觉得这套动作十分熟悉,好像有几个国家的滑协特别喜欢用,每次正选选手後面跟着一串替补,没想到自家人还学过来了。
不过这样做一来给了其他人机会,二来也能让滑协在布局上有更大的操作性,夏月姿也不好多说什麽。
“我刚刚看了一下,女单有波琳娜和妮娜,男单有藤原吉野,这站没那麽好比。”
波琳娜是俄罗斯选手,今年刚升入青年组。在这个赛季开始前,她放出了3A的训练视频,不过成功率有多少就不清楚了,至少在夏月姿的记忆里,这姑娘比赛总是一抽一抽的。
而日本选手藤原吉野,同样也是青年组第二年,跳跃天赋极高但表演平平,有人形容他的表演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人,挑不出错也看不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姜舒雨挺像的,只是这哥们对花滑是真爱了,职业生涯末期扛着伤病也硬是滑进了北京冬奥会,满打满算在国际赛场待了快十二年。要不是身体受不住,他还准备向下一个周期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