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带来的刺激令人脊梁骨都在发寒,春晴却贪婪的将身子挺起,送上去,“大人既然知道,还要现在去吗?”
“呵。”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接着那只修长的手陡然发力,手背青筋骤起,将春晴的头一下砸到被褥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床榻意味着休息的地方,而给魔王小憩用的床更是无比奢华,连被褥都是由无数的绣女纺织而成的,里面填满了柔软的填充物,便是人从数米高空摔下去落在这柔软的床褥上都不会留下痕迹。
可偏生春晴这一磕,头上立刻红了一大片。
九歌仰头大笑,“你学什麽不好,偏要学她?”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留下你们不过是为了在面对她时能够压下心头的嗔吗?”
话毕,九歌将春晴的头死死按在被褥里,兴味阑珊又可有可无的覆上身。
床幔再次飞扬,塌间红浪滚滚。
*
而被春晴护着的,或者说嫉妒的摇金正全然不知,她心头想着那些话本,一路走一路看着少年。
待进了屋,她立刻反手将门带上,像话本子里那些霸道的妖女一样,用身子紧紧贴住少年,两手扣住他手臂,“你叫什麽名字?”
在摇金想来,没有男人会拒绝送上来的温香软玉。
可现实是她的冲击力不小,行动间像个蛮牛似的硬气,导致孟极的背撞在门框上,立刻泛起了一片青色。门板被两人身子的重量对击着,回弹震了几下,连着二人又受了一阵波动。
後背被前後夹击,一边要避开少女丰腴的前胸,又一边要承受疼痛,这并不好受。孟极低低的喘了一声。
极近的距离下,鼻尖充斥着一股甜香,孟极垂睫看着少女,手臂微微擡起护住她,将她扶好,“孟极。”
摇金被这暗哑的声音弄的心头有些痒,仰头不无古怪的看着他,缩在他怀里,“你叫什麽……”
孟极微微阖目,深看了她一眼,只是看她一眼,再次乖顺着重复,“我叫孟极。”
“我不是问你叫什麽,是说你叫……”话音中断,摇金忽然收了声,只因为那一声颇短,她总不好意思因为一个语气词就将人训斥一顿,“嗯,好名字。”
话音一转,她便说出一直琢磨的想法,“那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男宠。”
四目相对,孟极微红的耳根慢慢褪去,只是他神色始终平和丝毫看不出曾经因为什麽而害羞过,如今更因摇金的话,眼睫中透露出一丝疏离和轻微的不满。
他将人彻底扶好,拢好自己衣襟,“不愿。”
这实在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话,甚至因为过于柔和的声色而显示出一种低顺,和初次见面给人的印象一样,一样的温和,摇金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即——
——“嗯,嗯?不愿?”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脚踮起来就要凑过去,只是刚踮脚就止住了,又将孟极的衣襟口给拉住,一把扯下来,“你说什麽,不愿?”
这一拉用的力气可不小,绝对带着被娇宠长大从未被拒绝过的不愉,和一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只听次啦一声,灰色的衣襟口被扯破成一条条的碎布,少年削瘦的两道锁骨和凸起的喉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呀!”摇金立刻捂住双眼,只是手指间又露出一道缝去看,看到那胸膛上劲瘦的线条,她语气蓦地柔了下来,“你为什麽不愿意?”
“我可是四魔将之首。”
才子佳人,才子配佳人,那佳人是不是不该那麽强?好像话本子里写的也尽是些柔弱的女子,摇金没得到回答,琢磨片刻,恍然大悟。
她改口,“我是魔王疼爱的女儿,做我的男宠只需逗我开心,不必看旁人眼色。”
“你可以和我同享地位,睡香绸软枕,使唤魔物,也不必为钱财发愁,若是你有需要,我也可以让人替你寻到绝世的功法。”
“这样你也不愿意吗?”
少女时期的摇金并没有太多的经验,遇上喜欢的男子并不知道还有旁的手段,地位,名利,魔币,总之她能有的都可以许出去,不过是一个男宠,疼爱些也无妨。
可这手段却恰恰是流连青楼的富家公子惯常会使的。
孟极眼底越发冷,他唇瓣抿起,终于露出和柔顺外不同的神色,“这样的话你对几人说过。”
摇金眼睛眨了眨,凑过去,“啊,你是吃醋了吗。”
四目相对,少女温热的呼吸都贴上来,那些沾满芍药味的头油充斥在二人之间,明明艳丽,却又像嚣张至极的食人花,霸道又扎手,孟极垂下眸看她,“我与小姐初次见面,何来吃醋这一说?”
确实,吃醋是用于久恋的男女,实在不适合形容一对刚见面的少年少女。但摇金却倏的将耳朵贴近他胸口,“我不信,不然你为何方才说那样的话。我和几个人说过这些话又和你有什麽关系?”
孟极生的高,即使摇金的身高在一种魔女间并不矮,也只能是堪堪但他的胸口,这也方便了摇金听他的心口的跳动,当然,那覆着一层线条的肌肉她确实也眼馋了许久。
只是摇金刚贴上孟极胸膛,哗的一声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孟极猝不及防的後退。
——门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