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血腥味混着一股酸涩充斥在春晴的鼻尖,这一刻她想起了满室的蜜饯,福至心灵,“你不能杀我,我看着小姐长大,小姐对我如亲姐一般尊爱,我若死了小姐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春晴虽是下人,但因为很早就跟了魔王在魔宫里也算半个主子,她对摇金并不像旁人一样畏惧,因此也和摇金意外亲近了些。
孟极想到白日摇金确实唤她“姐姐”,顿了一瞬,松了手。
“嗯……”窒息的感觉抽然而去,春晴从生死一瞬间仍未回神,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微弱呻吟。
孟极拿出怀中的帕子,沿着手指一根根的擦拭,“姑娘倒是聪慧。”
“不过,不知姑娘能一直保持这份聪慧吗。”话毕,他擡起眼,眼神锐利。
修士都有命门,轻易不得知,只因这是死xue,一击就能让对方死无全尸。
春晴已瞎,看不见孟极眼中的锐利,只是凭借着这句话感受到了他被拿捏的命门。
巨大的疼痛下,她反而仰头大笑,像个疯癫的妇人,“你怕了,你怕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你怕小姐知道你的冷血模样,你要杀小姐的父王!哈哈哈哈,我要告诉小姐,小姐她一定!”
话音戛然而止,孟极不急不慢的蹲下身,轻笑一声,此刻他的手指已经全部擦拭干净,那张脏污了帕子被拿在手心里。
他将帕子盖在春晴的脸上,一点点的收拢,“方才还夸姑娘聪慧,如今看来姑娘担不起这声称赞。”
帕子下,春晴的身子僵了一瞬,旋即剧烈挣扎,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你,你不敢……你不敢,杀我……”
孟极慢笑,“你今日来是来杀我邀功的。”
“你听到了破军的话,觉得我对魔界恐会造成大祸,便和破军趁着深夜,避开了此间夜巡的魔士,找上了我。”
孟极虽没有看见春晴的动作,在此刻却能精准无比的将她行动轨迹复述。
春晴心中没由来的的一慌,连呼吸都顾不上。
“你如此小心,却不知道事情一旦做下便一定有迹可循。你知道溯原镜吗?你可能听过,也知道它最大的用处,可你又知道其实它还有一个作用吗?”孟极抽回帕子,问她。
春晴傻傻摇头。
孟极接着道,“溯原镜可以看见以往发生过的事情,姑娘即是魔王的女人,却在半夜同他的魔将悄悄外出,还避开了人,姑娘不妨猜猜,他会怎麽想,又会怎麽做?”
魔的猜忌本就重,而魔王只会更甚。
一旦发现自己的女人和手下有染,那必会死无全尸。
春晴疯狂摇头,想说不是这样,明珠在前她岂能看上碎石?
“哦,你是想解释,或者你觉得魔王不会相信你们有私情?”孟极似乎明白春晴的想法,将手帕扔在地上,站起身,“那你们是去干嘛了呢?”
“我猜猜,一男一女深夜出门,要替魔王解决什麽吗?”
“可是你们强大的魔王,需要吗?”
是啊,若有异类何不直接禀报魔王,是在质疑魔王的能力,还是想越过魔王展现自己的手段?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在挑衅魔王。春晴呆怔怔的想。
这一夜从身体到心灵,春晴都受了不少的惊吓,想通关窍後更是骇的全身发抖,她的双眼泣下两道血痕,“你,你如此手段,如此心机,到底是为了什麽?!”
“你若想对魔王和小姐不利,就从我身上踏过去!”春晴像个护犊的母鸡,张开了翅膀般将手臂张开。
先前无论多少挑逗相迎,孟极都不曾多瞧春晴一眼,可如今春晴这般护主的模样,倒令孟极看向了她,他垂下眸,眼睛划过一丝讥诮,“没想到,你到比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要有情有义些。”
春晴没听清,“道君说什麽?”
“没什麽。”孟极重新蹲下身,“我并不会对小姐做什麽,只是姑娘能不能活,端看自己。”
他为夫人而来,自然不会对她做什麽。可旁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春晴没有听出其话语间的漏洞,只是不明白的擡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