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有可能叫错两次名字吗?”
张震摸着自己的胡茬,低声问道。
王燕又拖回前面那段,可人群的尖叫声实在刺耳,始终听不清他叫的是白狄,还是白楠。
“白狄,你知道这段录像吧?”
她点点头,看向屏幕,上面是录像大哥拍的视频。
“麻烦你看完後复述一遍。”
张震又抽出一根烟点燃了,一旁的小燕嫌弃地挥了挥手。
白楠看完,正常复述了一遍。
张震吐着烟圈,长直的浓烟顺着风灌入白楠的鼻腔,呛得她直接咳嗽起来。
“咳丶咳咳咳!”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是个未成年,立刻丢到脚下,用鞋底碾灭了烟蒂。
“不好意思,习惯了。”
“没事,我能走了吗?”白楠轻声说。
“哦哦,当然!你可以回去了,叫白陆过来一趟吧。”
等她离开,王燕立刻嘀咕起来。
“老大,我怎麽感觉他又像小孩了?”
“是有点。”张震也点点头。
他随口回了一嘴,实际脑子里却是刚才白楠脖子上的勒痕。
俩小家夥掐了一架?
为什麽?
三人就这样被来回审了一下午,法医才匆匆赶来,物证和痕检的人早都收拾妥当了。
待法医将尸体收敛干净,张震才大手一挥,带着白楠三人,及全部李家人,还有部分白家人,一起回了警局。
四辆警车呜呦呜呦的离开了。
匆匆赶来的白华夫妇连警车的尾气都没见到。
“说吧,将知道的全部交代干净!”
刚回到警局,警察就直接变了张脸。
不过白楠知道,这只是他们一贯的审讯口气,其实不带什麽恶意。
总不能对着犯罪嫌疑人,还好声好气的哄着吧。
“我叫白狄,今年十五岁。。。”
她将在白陆家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那时是十年後的自己说的,但她都看得见。
等她出了审讯室,被带到接待室时,才见到白华夫妇。
他们正抱头痛哭,黄莹嘴里还嘟囔着什麽“作孽啊”。
见她进来,黄莹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接着开始痛哭流涕:“我的宝哇,你是受了什麽罪哦,怎麽遇见了这种事!哎哟作孽哦!”
白楠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不是我的血。”
没人真正听她在说什麽,只一味抱着她发泄情绪,顺便咒骂几句白宗。
“糟老头,真晦气!”
“就是,本就快死了,还惹大家一身腥!”
“苦了我的孩子,亲眼见着人死!作孽哦!”
白楠一阵无语,如果他们不再提的话,其实她不会再记起当时的血腥来着。
不过,她刚才注意到一个词。
“妈,什麽叫宗爷爷‘本就快死了’?”
“哎呦,他有病啊,胃癌!”
“还是晚期,医生说也就这几年的事了,谁知道一向强壮的李老抠竟死在他前面,真是晦气!”
宗爷爷竟然有胃癌?
怪不得近两年想巴结他的亲戚越来越多了。
白宗早年丧子,两个女儿也早早没了,如今只有一个亲孙子,却才十五岁,离成年还早。
这些想啃死去的骆驼肉的亲戚们,可不就在他临终前立遗嘱的时候,多表现表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