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一个年轻的女人头发凌乱,看不出一点优雅女老师的影子。
姜宛晚弯下身子,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慢慢回神,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水珠,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泪,还是水?
如果是往常,遇到如此惊险的事,她或许会先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或者是给父母打电话寻求安慰。
可现在,她是一名老师,办公室里还有等待她处理事情的学生和老师。
“呼——”
姜宛晚深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脸颊,调整好状态後,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里,没有课的几个老师都围着男生,像是在了解情况。
可周与鹤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抠手指。
任是卢蒙怎麽问,他都一言不发。
“你不愿意和我们说也行,现在你班主任回来了,你有什麽情况可以跟她说。”
卢蒙给姜宛晚使了个眼色,然後举了举自己的手机,暗示她已经联系了周与鹤的家长。
姜宛晚点了点头,来到了周与鹤身边。
“与鹤,你最近是遇到什麽困难了吗?”姜宛晚温和地问道。
周与鹤见对方既没有质问他打牌的事,也没有指责他刚刚跳楼,而是问了这麽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内心极为诧异。
他摇了摇头,从手指上抠下了一块死皮,“没有。”
淡淡的血丝从手指渗出,他恍若未察,继续手里的动作。
姜宛晚皱了下眉毛,没想到对方如此倔强,可心中的担忧也更甚。
“那老师问,你来回答有或者没有,好吗?”
姜宛晚知道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麽,于是她换了个方式,想看看周与鹤到底有什麽心事。
周与鹤闻言,安静了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与鹤,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
“那有人误会你吗?”
“没有。”
……
男生态度稳定,并不像在说假话。
很难想象,刚才就是这样一个男孩,冲动地想要跳楼!
姜宛晚问了半天,发现他最近似乎并没有遇到什麽困难。
这让一向善于沟通的姜宛晚也犯了难,现在什麽也问不出来,她的心里简直又急又忧。
家长还没有来,姜宛晚也不敢再让男生随意离开,生怕他再想不开又要跳楼。
于是,她给他找了本名着小说,让他在办公室看。
指针转动,时间缓缓流逝。
姜宛晚双手交叉,撑在额头上,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等了许久的人可算来了。
“姜老师你好,我是周与鹤的妈妈。”
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名牌包,身材微微发福,语气很有亲和力,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