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元一中在郊区,可名声却远超这片土地,很多城里的家长都要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学校也会为学生提供住宿。
简单来说,燕元一中就是一所寄宿制学校,学生每周五下午可以回家,度过周末。
虽然可以自愿走读,但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住宿。
当然,它每年的中考成绩也在全市名列前茅,为国家培养了不少的人才。
半个月下来,不光是姜宛晚,其他三位新老师也都感到压力颇大。
除了和有经验的老教师讨教外,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探讨教学问题,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熟稔起来。
租房的审批早就通过,他们如今已经搬进了公租房里,一层三户。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租的三套房子恰好在一个楼层,平常总是一起上下班,路上也有个伴。
周末,几个人商量着,要在出租屋内聚个餐,就当迁居宴了。
于是四个人共同准备了食材,打算在姜宛晚的屋子里吃火锅。
热气腾腾的鸳鸯锅色泽鲜艳,牛肉卷丶各种丸子丶青菜……摆满了整整一桌。
“干杯!”铁胜男举着一杯扎啤,高兴地喊道。
啤酒上漂浮着白色泡沫,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没有长辈在时那麽多规矩,几个人吃得极为畅快丶爽性。
年少的梦想丶打拼的不易丶父母的厚望……皆在这张小小的餐桌上被倾诉,酒过半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醺的颜色。
长辈们总说时代变了,日子越来越好,现在的孩子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可一代人又一代人的艰辛,吃不上饭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但买房的压力丶升职的困难丶精神的危机也充斥在现代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的年轻人其实也很不容易,尤其是像姜宛晚这种独生子女,想松懈,却又不能也不敢松懈。
只因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身上承载了父母的全部寄托与期望。
这份又重又爱的责任让她像个女战士,一路披荆斩棘,剥开层层困难。
在座的除了任河,其他人都是独生子女,对姜宛晚这种体悟感同身受。
饶是任河,听完後,也开始庆幸自己有弟弟妹妹了,即使他们现在还要靠他供养上学。
暖黄的灯光柔和温馨,几个年轻人怀揣着梦想,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把酒言欢。
等衆人都吃得差不多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担心是学校的事情。
“害,这不是我的铃声,我掏个什麽劲儿啊。”陆大川看了眼手机,把它往桌子上一扔。
任河的手一顿,因为他手机铃声也不是这个。
几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最终发现是姜宛晚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竟然是宿管阿姨,按理说这个时间,学生都应该睡觉了才对。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家离得远的学生,很多都选择在周日晚上返校,为的就是第二天上课能不那麽赶。
姜宛晚有些疑惑,她快速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姜老师,我跟你说件事。”
“欸您说。”
听着宿管阿姨严肃的语气,姜宛晚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宿管阿姨得到回应,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嘴里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你们班的周与鹤,晚上串宿舍打牌,都好几次了,我本来不想打扰姜老师……我说他也不听,还和我对着干……”
简单来说,就是姜宛晚班里的一个男生晚上不睡觉,老跑到其他班学生的宿舍打牌。
知道是这件事,姜宛晚先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像学生从床上掉下来这种危及生命的事呢。
吓死她了!
她安抚了一下宿管阿姨激动的情绪,然後态度诚恳地说道:“您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给您道歉。”
挂了电话,姜宛晚叹了口气,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的夜景吹风。
“发生啥事儿了?”陆大川从身後走来,神色有些担忧。
姜宛晚闻言,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没事儿,就是班里孩子晚上不睡觉打牌,宿管阿姨告到我这儿了。”
“我当出啥大事儿了,想当年,我也没少和哥们在宿舍玩牌……”
“你还说呢!周阿姨被叫到学校多少次,你不会忘了吧。”
当年陆大川也没少被叫家长,周阿姨都成了学校里的常客了,连不教陆大川的老师都认得他妈妈了。
陆大川瞧姜宛晚又恢复往常的活力,嘿嘿一笑,又插科打诨了几句。
等姜宛晚从阳台回去後,发现任河和铁胜男已经把餐桌都收拾好了,任河现在正在客厅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