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丽宫
我忽视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低头问:“你母妃不是早逝了吗?”
“是啊,”阿十点点头:“母妃还在的时候,我就和她一起住在庆丽宫的。”
一旁的小鬼指着阿十插嘴道:“你就是庆丽宫那个小皇子?”
“怎麽?”阿十看过去:“你认识我?”
我也好奇,便问小鬼:“你认识他?”
“不认识,”小鬼摇摇头:“我只是听过他。”
我随口问了句:“你听过他什麽?”
没想到小鬼睁起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我,说了句:“记得给我带糖。”然後自己就一股脑跳进水井里不露面了。
我挑挑眉没有说话,这时阿十倒是不怕了,急急趴到水井边对着水井喊:“你知道我什麽啊?”
那个‘啊’声泛着回音一轮轮的往下传,传到最底部回音消失,也不见小鬼再现身。我拉起阿十就继续往前:“走啦,还有那麽多地方没有巡视……”
“哦,”他成功的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又把着我的手开始紧张的跟着我继续巡视……
後半夜没遇到什麽,十分平稳就过完了。待快天亮之时我带着阿十回到钦天监,阿十背後已经被冷汗打湿完了,他对着我摆摆手,口中呢喃着:“我得去休息休息。”然後就脚步飘飘的回房间了。
我重新坐回屋檐下的那个躺椅里,监正不在。我想了想还是把躺椅上那床厚厚的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的确,我真的太像人了。
临睡着之际,我的脑袋里想到一个问题:我根本感受不到冷,为什麽还要盖这床厚被子呢?这,算不算一种执念呢?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待我再次醒过来之时,我才听到自己的回答:也许吧。
随即我看向旁边,监正依然在喝茶,那些袅袅升起的茶雾跟随茶水被监正喝进嘴里,然後发出一个大大的“哎”的舒谓声,引得我都砸吧了下嘴。
这时,站监正对面的小年轻瞬间白了脸,他看了我一眼,不自觉退开了一步,问监正:“监正,旁边那个骨头架子是不是动了?”
“骨头架子?”我马上直起身怼了回去:“你才骨头架子,你全家都是骨头架子。”
小年轻听到我说话,脸色又白了两分,倒是监正又呵呵乐了起来:“哈哈,小许意又回来了?”
我没反驳,倒是刚来的阿十几步走了过来,好像要显示自己就不怕一样故意凑近我叫了声:“姑姑,你醒了?”
监正对面的小年轻听到阿十叫我姑姑,自己也对我拱拱手:“姑姑,不好意思……”
“他是我侄子,你又不是,你跟着喊什麽呢?”我打断了他:“叫我小白骨。”
“哦哦,”他赶紧改口:“小……白骨前辈,刚刚不好意思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计较。”
“嗯,”我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以後不要大惊小怪的。”
“好嘞好嘞,”那人连连应了,才对着监正说:“监正,那我先退下了。”
监正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去吧。”
等那小年轻走了监正才告诉我:“刚刚那个是五幽门重新派来的……”
一句话,又让我想起了伍子,但我理智的没有再问,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监正施施然的又靠回椅背,闭上眼睛开始哼起了一只不知名的小调,好像心情极好。
我看向阿十:“刚好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再去庆丽宫看一下。”
“啊?”阿十惊了:“还去?”
“天都亮了怕什麽?走吧。”我拉起阿十的领子就走了。背後监正的小调声音好像哼的更欢快了……
因为是白天,我走之前还是把那身淡蓝色的衣裙穿好了,戴了面具和手套,远远的看不出什麽异常。
倒是没想到,白天的皇宫居然比夜晚的皇宫还难走。
我们每经过一个门,守门的禁卫就会盘问我们好多问题,大到做什麽,小到几时几刻回来,一一问过才十分不乐意的放我们过去。
待我们被这样盘问了四五轮之後,我真的腻了,我喊阿十:“阿十,我们不去了,回去。”
“啊?”阿十对面前的士兵笑了两下,才小步跑到我面前:“怎麽了姑姑,怎麽不去了?”
“不去了,我们回去休息。”
阿十看了眼那边的士兵,又看了看我:“姑姑是觉得太繁琐了吗?皇宫里是这样的,我们忍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