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铭愣在原地,声音不由得颤着,“她从来是不能饮酒的。”
“什麽?”杨崧闻言一惊,转而眼里划过一阵心疼,他痛心地望着杨筱的寝帐,“她怎麽什麽都不告诉我啊……”他蹙眉长叹一声,“所以,在这长安阵中,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放开过。”
两人正揪心着,却闻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清早的,您二位怎麽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站在这里?”
岑珣歪了歪头,向二人走过来,身後还跟着一个端着药盏的小姑娘。岑珣朝杨崧一抱拳,“杨将军,长安阵之处还有些许事务等着您处理呢。”
“好,”杨崧长叹一声,向两人施礼道:“我现在便去,几位,告辞了。”
“告辞,将军慢走。”
目送着杨崧离开後,岑珣不解地望向白铭,“怎麽了这是?”
白铭也长叹一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方才和杨将军打听了阿筱在长安的日子……罢了,先不提这些,进屋吧,她也该醒了。”
“也好,”岑珣点了点头,“我也听不得这些。昨日有些军务要事,便只能请军医来为她疗伤,现在忙完了,也能好好地照顾照顾她。”
一路说着,二人便推开了房门,之间杨筱早已坐在床上,托着腮笑望着他们二人。
白铭望着杨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却被她眸中的笑意慢慢荡平,“老实交代,兄长和你们说什麽了?”
“冤枉啊,”岑珣笑着摇摇头,“我一来,杨将军便走了,我可是什麽都没听见。”
“那你呢?”杨筱侧头望着白铭,“他和你说什麽了?”
白铭轻叹一声,坐在床边,牵起杨筱的手,“他什麽都和我说了。”
杨筱望着他,良久不语,尔後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说就说吧,没什麽可丢人的。”
“怎会丢人呢?”白铭紧握着她的手,蹙眉望着她,“我只是……”
“哎,好了,不许心疼我。”杨筱轻轻打了白铭一拳,“这两年大家都不容易,我受的这些苦又算得上什麽呢?”
岑珣笑着对上杨筱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得感慨道:“这两年,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啊。”
杨筱闻言一笑,“还说我呢,你都从‘岑小姐’变成‘岑将军’了,所以……”她含笑调侃着,“那刀鞘最终还得是用飞的?”
“快别提了,”岑珣笑着摆了摆手,“那刀鞘飞出去时有多快,捡的时候就有多难。”
杨筱笑着轻叹一声,“还是咱们这里好,长安阵里尔虞我诈,乱得很,没有心计的早晚会死在那阵里。”
白铭闻言,握着杨筱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他郑重地望着她的眸子,“往後,你再也不必向先前那般戒备,也不必敛起自己的性子……”
杨筱回望着白铭,不由得无奈一笑,“兄长他到底对你说了什麽啊,白铭,你……是怕我在长安这几年,把我本真的性子磨没了吗?”
“我……”白铭闻言顿时一怔,他本能地摇着头,目光却不自然地向下垂去,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你放心,我没有变,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杨筱带着笑意的声音顿时涌入白铭耳畔,“只不过历经这两年的历练,体悟到了更多的事情罢了,又何必觉得这些时日磨灭了我本身的性格呢?”
她笑叹一声,擡手摸了摸白铭的头,“处特殊之势行特殊之事罢了,又何必如此纠结?关关难过关关过,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白铭轻叹一声,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笑着点了点头。
“哎哎,你们俩差不多可以了啊,”岑珣在一旁似是看不下去了,笑道:“当着孩子的面,收敛些。”
“孩子的面?”杨筱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往岑珣身後一看,但见一个清秀灵动的小姑娘正侧眸笑望着她,眼中似是藏着桃花一般,满眸春意直沁心脾。
明明是第一次见,却觉莫名熟悉,杨筱坐在床前,呆呆地望着那女孩的眸子,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当时受刑过後,守在她身边忙忙碌碌的小兵模样。
“你……莫非是……”杨筱擡手指着女孩,满眼激动和不可置信,她对上女孩期许的眼神,开口唤道:“沈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