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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第2页)

孟晏躺在摇椅上,手里密密麻麻载着她今年的计划,诸如新机关的设计与远外卖货的安排,这项麻烦事理应是俯在桌边认真考量的,可天色甚好,她不忍负了春光,便搬着摇椅挪到了屋外,听鸟语,嗅花香,心情也随之开朗不少。

“咔哒,咔哒。”

机关雀乘着春色翩翩而来,嘴里叼着封信,近来对它过分熟悉,让孟晏只一眼纸色就观得出寄信之人。

她拿果盘压下手中记了大半的草纸,张开双手接过小雀,从它喙中取出这卷实用内容不多的信,把雀儿搁在桌面晒着太阳,自己躺回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翻开看起。

还个手帕而已,这般小事大可交由机关雀代劳,何必写这满纸弯弯绕绕?

孟晏把信压在雀爪下,闭了眼睛小憩,不多时,便又睁开眼望着天空,看流云赛跑,自己脑中的思绪也跟着纷飞。

越朗到底是想还手帕,还是想邀自己出门玩?字里行间离不开“手帕”二字,却到“同游”时格外郑重,真是……

明明可以直接道出的,非要拐弯抹角。

奔去屋中取了张纸,孟晏应他,把时间约在了半月後,顺手交给小雀,见它迟迟未动,她这才脑子一嗡,想起机关雀是单向的,若想把信送过去,还要召来越朗的机关雀才行。

记下了,这点回头看看能不能改良。

春来各处劳忙,哪里的繁荣中都高喊着缺人手,孟晏白天在谷中乱窜,能帮多少是多少,夜里打着哈欠作规划,栽倒在砚上几次,披着星星出门洗把脸。

约定时日将至,她如愿处理好了大大小小的事务,心满意足地合好书页,又蹦又跳去向竈房,空气里夹着光的暖,依在身上,好像抱到了太阳。

“晏师姐!”

师弟刚从谷外回来,驾着机关鸢正往停鸟台飞,瞧见孟晏,脸色瞬间凝重。

“怎麽了?”

孟晏嘴角的笑意冻住,四下无风,身子却不听使唤般打了个冷颤,她强忍着不适,擡头和师弟对上,那股奇异的不适更加明显。

“怎会?晏师妹呢,她人现在在哪?”

消息传到了机关小院,衆人“咣”地扔下了手中的物件,都是淋过数十年雨的人了,此刻却无措得像个孩子。

大家能到平安谷中相聚,或是遭了遗弃被师父捡回,或是主动离家学一门手艺。前者了无牵挂,谷里便是家,谷中其他人即是兄弟姐妹;後者每逢要日,书信一封以寄相思,念着谷外的亲人,同谷中衆人亦不可分割。

孟晏是两种情况的叠加,被父亲赶出门,又深念着母亲,大家都知晓她与母亲关系极佳,消息落入耳中时,从头到脚愣了好一会儿。

来传话的师弟气喘吁吁道:“应该已经出谷了,晏师姐同我道了谢,步子一转去了山顶。”

“怎麽办?咱要不去晏师妹家守着,我怕她一时想不开。”嚎师兄急得掰碎块木头。

“不用,这是晏师妹的家事。”师姐冷静道,把满院焦急胡想的人硬拉回来,“况且,我相信晏师妹,她坚韧沉着,断不会因一时冲动而……”

“罢了,随我去找师父。”

师姐留下半句话,匆匆推门而出,其馀师兄弟见状,立刻拔腿跟了上去,饶是行动不便的,也相互搀扶着朝拐子李住处跌撞,没有人选择沉默站在原地。

茂林修竹间,越朗正哼着小曲于其中穿行,忽闻机关作响,止了歌摘下草帽,在浓密绿意间仰头寻着。

背後脖颈突然遭了一击,他心道不妙,弯腰旋身,准备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然而回身格挡又出招,符纸竟扑了空,面前哪有人影,唯有一只傻里傻气的木鸟咯咯扇着翅膀。

会在这个时候寄来信的,除了孟晏,他想不到任何人,尽管时机十分不对,他依然丢下草帽拆了信,倚在树上打算细读,却在真正展开纸页後猛地滞住。

纸上繁多褶皱,看来是情急之中随手抓来的废纸,字迹亦是难掩的慌乱,用的不是寻常笔墨,而像路边折断的嫩草青枝,绿色汁液在纸上洇开,中间依稀可辨几个大字,整张纸也只有这几个字。

“事,难赴约,见谅。”

若非他早把孟晏的一笔一划印在脑内,怕是会以为鸟儿误衔来了谁的恶戏。

但比恶戏更严重的,是这张纸的确出自孟晏之手。

一定出了什麽要紧事,她才会借草木仓促书信,未注明缘由,也未提半句当下情况。

越朗当即摸出随身带着的黄纸与丹砂,这还是他初知孟晏不能言语时练出的习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还能发挥作用,他倒宁可带这东西是累赘。

安抚在先,他即刻切入正题,询问孟晏自己能做什麽,写出了两人通信以来最短的一封,三行字便结了尾,折好去唤机关雀。

木珠已然捏在手中,敲上树干前一刻,他心口微痛,晃神般望了眼天,正巧撞见只上了色的机关鸢。

“晏晏!”他扬声喊道。

只可惜离得太远,机关鸢太快,这声呼唤终是没能拦下一闪而过的木鸟。

晴空无云,光却如何也照不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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