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对我院中的事情了解这般清楚……”
“能告诉我,为什麽我用过小白氏亲手做的汤之後。”
“娘却将小白氏送去庄子上调养身体了?”
周斓缓缓耷拉下脸皮,端起杯子喝茶。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关注弟弟房中事情是越界行为。
谁让他是未来河洲周氏掌权人?
老二那窝囊废的房中事告诉她她都不屑听。
她被点依旧面色傲然。
周缙靠在椅背上:“她的依仗确实是我,她喜欢吃醋亦不假。”
舌尖抵在齿间,半晌他缓缓开口:“大姐有个词用错了。”
周斓擡起眼皮,看向这个血缘上的三弟。
周缙亦直视她:“她不需要求宠,爷自凑上去宠她!”
“她亦识趣聪慧,从不主动惹事找麻烦。”
“确如大姐所言,今日我来不是赔罪的,而是来问罪的。”
“大姐何故纵容迎阳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房中妾室?”
周斓蹙眉厉声反驳:“三弟休要胡言乱语!”
“迎阳知书达理,怎会去欺辱舅舅房中的姬妾!”
周缙擡手动动指头:“借卫公宝地,处理一下家事。”
他还是愿意给这位血缘上的大姐留点脸面的。
卫氏主母立马领悟,赶紧领着长媳疏散屏风後面的女眷。
衆原本怒气冲冲,等着周缙处置了李蕖的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
怎麽这次和寻常不一样?
将那胆敢以下犯上的妾室拉过来惩治一番,消了诸位怒火,不就了事了?
怎的?
周三爷为了那个妾室,要跟楚夫人……吵架?
*
诸人清退。
正厅只馀周缙姐弟。
周斓率先不掩饰自己的暴脾气,拍案而起,震的耳朵上明珠摇晃。
“难怪她敢冲着迎阳撒番椒粉,感情是仗着你给她兜底!”
“周缙!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姐!”
“她一个贱妾,在雪泉庄以下犯上,冲撞了迎阳,不请罪也罢,竟然敢逃!”
“逃便逃了,她自己淋雨受风寒,反害迎阳被你斥责!”
“你更因此,将我们连夜赶出了雪泉庄!”
想到当时,她和诸夫人都褪去了衣衫,准备泡泉之後美美的睡觉。
结果周缙的人强行闯入,态度强硬的请她带着人出雪泉庄。
将她的面子丢到脚底狠狠摩擦,她便气的胸脯上下起伏。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周斓这辈子就没在河洲夫人圈子丢过那麽大的脸!”
周缙面色冷淡:“大姐对我不满,自可对我发难,缘何牵连她!”
“难道事情不是因她而起?”
“若非迎阳要折辱她,她缘何会淋雨受了风寒!”
“难道不是她先折了迎阳的腊梅!雪泉庄冬至的第一支腊梅每年都是迎阳折了戴在头上的!”
周缙想到了找到她的那日,她乌发中那支凋零的腊梅枝。
“爷的东西,何故成了迎阳的!”
周斓一口气提上来,没理由反驳这话,便找漏洞:“你是谁的爷!我是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