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沾粘她的碎发,贴在了她的脸颊。
眼角颤颤的泪珠,微微亲啓的朱唇。
无一处不诱人。
她狠他:“周缙,你再不收手,再没下回了!”
他温柔了些:“刚才辛苦夫人出力,现在为夫伺候夫人。”
她哭,她沉沦,她大不敬的骂他。
他哄她,讨好她,甜言蜜语求她。
同一个地点,他从强硬的施暴享受者,变成了讨好的上供者。
她从卑微如泥任人揉捏的玩物,到成为被他捧在掌心的原配正妻,用了半年。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分不清是耐不住情欲的眼泪,还是迎接曙光的眼泪。
待他满足,她已动都不想动一下。
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服侍她洗漱,给她挑衣裳,穿衣裳,擦头发。
像是一个殷勤的小公公。
停不下来,且越干越起劲。
还命人送了梳子过来,给她梳头发。
乌发搭在掌心,梳齿从顺滑的长发中穿过,垂在空中。
她真是无一处不令他喜爱。
她趴在榻上假寐,看他兴奋。
‘最不能左右是人心,最奢望得到的亦是人心。’
‘坠入爱河很快,从爱河中趟出来却不容易。’
当初教他如何观察男人心,攻入男人心底的那位退役头牌伶人,告诫她。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抓住男人的心,自己的心先舍了出去。’
她收回了眼神,闭上了睫毛,不再看那个兴奋的往坑里跳的人。
心如止水。
她在等待爱捉弄人的贼老天给她一个机会。
*
斜阳透过窗花,打在了他俊美的侧脸上。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河洲府衙後院。
他在凉亭中,她鬼鬼祟祟的在园中似是想找机会逃跑。
有刺客僞装婢女行刺,他用匕首解决。
鲜血溅到脸上,馀温尚存。
他跟她隔着花圃,四目相对。
她惊恐的像是撞见了故意杀人案现场,捂着嘴转身便跑。
不可否认,美人便是面露惊恐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他将她扭回了家,听她全盘托出被娘威逼利诱给他做妾的不甘……
他觉得她不识好歹,却也没有立马生出强要她的心思。
她既要给人做妻,他成全她。
处理了她的事情,他又撞见了那个自荐枕席的表妹。
那天他先是被人拦路告母亲强抢民女,再是遇刺,而後被郑御史堵到了门面上骂。
心情不佳。
‘……为天下安稳大势着想,周大人该早日担招讨使之职,为官家分忧!’
‘而不是计较家族利益得失,置天下万民于不顾……’
‘安敢出京之後,就给官家上了告病假的折子!’
‘……无视官家,贼子之心!’
他让人将这吵人的老头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