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让三爷遣了怀春,实是不智之举。”
原是怀春之事,惹了老太太不快。
“怀春年二十三,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主母进门便可开脸擡姨娘,这是老太太原计划好的。”
李蕖赶紧行礼告罪:“是妾言之有失造成恶果,等下妾必给怀春姑娘送一些添妆,聊表歉意。”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果:“妾会好好安排绿果一事的。”
对怀春,她送走人不算,还打算去恶心一把。
对绿果又是另外一副态度。
荣嬷嬷挑眉:“怀春犯了姨娘忌讳?”
“妾不敢,怀春只是犯了三爷忌讳。”
李蕖将荷包之事三言两语概括,荣嬷嬷听了之後了然:“挑拨离间,主动生事,犯了大忌,怀春该有此劫。”
说罢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绿果:“姨娘是个聪慧的人,老太太只是心疼三爷罢了。”
“妾亦心疼三爷。”
荣嬷嬷点点头:“姨娘能有今日不容易,如今得三爷宠爱,也算是苦尽甘来,往後收心好好伺候三爷,下半辈子自是无忧。”
“妾省的。”
“说到底,这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贤惠大度亦能让男人高看一眼,姨娘切莫将自己的路走窄了。”
“多谢嬷嬷提点。”
含笑恭敬的送走了荣嬷嬷之後,李蕖回到房间便收起了笑容。
徐嬷嬷将外面事情交给了翠果,进屋发现李蕖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以为李蕖是因老太太目的不纯送人过来难过,开口自责。
“都是老奴的错,早该升两个丫头上来做二等,再调两个仆妇过来粗使看门的。”
李蕖闭眼,以手撑额:“并不妨事儿。”
怀春一事,足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她只是突然觉得很闷。
深宅大院,人员关系错综复杂,每行一事都需步步为营。
为人妾室,更是毫无地位。
长辈,主母,主君,三座大山已经够让人喘不过气。
竟还要干拉皮条这档子事儿。
幸亏她对周缙都是虚情假意,但凡有一点真情,她此刻就该疯。
爱是容不下三人行的。
而疯是不被世道所容的!
“姨娘?”徐嬷嬷担忧的呼唤。
李蕖深吸一口气,睁眼。
这种泯灭人性令人窒息的日子,让她如何接受!
她厌恶!
她起身朝书桌走去。
荣嬷嬷说的没错,都是男人的事儿。
解铃还须系铃人。
得从周缙身上下手。
她添水研墨,镇纸抚平纸张,挑了一只较细的兔毫笔,沾墨落字:
妾之缙郎,见字如晤。
一日未满,妾已觉与君似隔三秋……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秋露深重,妾思君恐露更深重……妾盼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