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主见状挑眉。
这些年独大房在京城,大爷和三爷年龄差太大,交往不深。
且当年老二弃仕从商,遭到大房严厉反对,算有嫌隙。
故而,大房和二房三房并不亲厚。
且赵郡主虽是周氏妇,可其母是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她亦自诩半个皇家人,心向皇家。
周缙给老太太行礼之後,甫一落座,她便发问:“听闻三弟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
周缙面色寻常,端杯饮茶:“谢大嫂关心,尚可。”
“说来倒巧,此次南下,路遇游历山川的百花公主,她知我归河洲,也无目的,便同来赏景。”
“三弟跟百花公主相识,有空不若带百花公主到处走走。”
老太太笑着接话:“公主来河洲,怎可叫之下榻在外。”
“敢问公主现居何处,我等送上拜帖,明日迎其归府,必尽地主之谊。”
赵郡主看着周缙笑:“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三弟亲自去请,才会来。”
周缙微微蹙眉:“大嫂慎言,免坏公主声誉。”
“这里都是自家人,倒也不妨事儿。”赵郡主看向老太太。
“娘有所不知,三弟高中探花游街那年,百花年十三,瞧见三弟俊颜,扬言非三弟不嫁。”
“可尚公主便要除官归闲,官家怜惜人才,驳回百花请求。”
“未料百花痴心不改,为此蹉跎七年,如今她已二十,依旧不愿另嫁他人。”
“三弟山西平叛有功,班师回朝,官家本欲剥去百花公主之身,赐婚三弟。”
“未料被三弟所拒,惹怒了官家,才被官家一气之下,撵来河洲,任那劳子什麽招讨使。”
“百花也因此离京云游,至今尚未归京。”
“哦?”老太太装作不知内情。
“是以,儿媳才说百花此来河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彦状似无心插话:“这未来三弟妹都要进门了,百花公主便是再痴心,也不能委屈她为妾啊。”
这话正说到了赵郡主心坎:“二弟此言有理。”
“我听闻,唐氏女有疾,年前不宜交换庚帖,这庚帖是否尚未交换。”
闻声知意,老太太开口:“是也。”
“既如此,三弟和唐氏女不算正式定亲。”赵郡主看向了坐在下首的幺子。
“秧儿十九,与唐氏女年龄相仿,倒是相配。”
周缙脸上看不出喜怒。
老太太拈着佛珠淡笑。
官家不愿看到周氏三房和唐氏联姻。
但又想要从周缙身上找个突破口。
便迂回想了换亲这损招儿。
中间又夹杂一个身份尊贵,痴心一片的百花公主。
有备而来。
周彦冷笑:“瞧大嫂说的什麽话,原是三弟跟唐氏女议亲,怎能说改就改!”
赵郡主不让:“二弟慎言,庚帖未交换,亲事未定,传扬出去,会坏了唐氏女名声。”
“嘿!”周彦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打圆场:“老身年纪大了,晚膳用的晚,不宜克化。”
衆人便都簇拥着老太太到了饭厅。
家宴,自是老太太为尊,赵郡主居次。
言笑晏晏,伶人助兴,还有劝酒传花游戏。
周缙看着忙忙碌碌的二房三位妾室,最後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擡手捏眉心。
他的阿蕖未来若也这般,他如何能安心高坐享受!
这一刻,他自己戳破了自己幻想的美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