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郎…”
他咬牙闭眸,沉醉在一声声的呼喊中,彻底忘记自己当时拔剑而出的初衷。
至周缙收手,已夜深人静。
见周缙去了浴房,翠果战战兢兢的进屋,给李蕖找了衣裳穿上。
小丫头吓的手控制不住的抖。
浴房里面,水从头浇下的声音格外响亮,李蕖让翠果退下。
她庆幸自己之前摸到了周缙的性子,眼下生死危机,大概解了一半。
趿趿的脚步声传来,周缙从浴房出来吼她:“还不进来!”
李蕖赶紧进去。
他大喇喇的站在那儿命令她:“伺候爷洗浴。”
她上前拿过了搓澡巾,像是澡堂子里给人搓澡那样,一边给他浇水,一边给他搓。
他虽是文举出身,干的却是武将的活儿,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她搓起来像是搓铁块,很是费劲。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头骂她:“笨手笨脚,萧琮未派人教你怎麽伺候男人洗浴!”
她摇头,委屈的落泪。
“你是没舌头了,不会说话!”
她擡头看他一眼,眼圈早已殷红,满腹委屈:“妾,尚未学过侍人之道。”
周缙嗓子像是堵了块东西,不上不下。
男人的劣根性,只有男人自己知道。
无非是想要亲自带她认识美好,看她害怕,看她恐惧,看她羞涩,看她娇软可欺。
她曾被人娇养着,觊觎着,惦记着。
甚至现在,那人还在不遗馀力的找她!
他几乎咬牙切齿:“爷教你!”
李蕖擡头看他,眼泪就那样簌簌的落。
“哭什麽哭!萧琮爱看你哭不代表爷爱看!”
“给爷笑!”
“世子从来不让妾哭。”
他猛地掐住她的腮:“你再说一遍!”
她倔犟极了:“爷不讲理,呜呜呜……妾委屈,呜呜呜……”
他吼她:“不准哭,听没听见!”
“呜呜呜…”
“滚!”他将她搡到了一边。
她不但不走,还张开双臂,上前将他抱住。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哭泣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啜泣。
她讨好他:“妾学。”
她的肩一抽一抽的动:“爷别不要妾。”
周缙咬紧了後槽牙:“萧琮是不是就爱你这般娇软的模样。”
她擡头看他,摇着头,将他抱得更紧:“没有。”
她抽抽搭搭:“妾年岁尚小,他待妾规规矩矩。待至及笄,习惯养成,又有蔺小姐护着不让单独相处,便只偶尔送些东西往来。”
他垂眸看她,久久不言。
她亦认真看他,脸上泪水斑驳,可爱又可怜:“妾不要回燕地,妾不喜欢他。妾喜欢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