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不会,她没有你懂事,只能警告。”
两人行,出现第三人就是错。
我摔了笔,起身要走。
他一把将我拉到怀中。
我的後背贴上他的胸膛。
他声音在我耳边荡漾:“乖乖。”
“等我回来……”
*
我在城外十里处为他送行。
我将亲手绣的荷包系在他的腰上,擡头用眼神认真的描摹他的五官。
丰神俊朗的男人,早已褪下初见时的幼态。
一眼望去,情绪难见。
我的眼神下挪,迅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了一个吻,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阿蕖等殿下。”
他在外一向规矩守礼。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起身朝外走。
道不同,不相谋。
命运让我们在八年前相识,又推着我们在八年後分离。
他在马上回眸,晨曦温柔,给他裹上一层薄金,越发矜贵不可攀。
马儿踏碎草尖的晨珠,男人马上英姿渐远。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
转身回城,我骑马狂奔。
两条不重叠的直线,从相距甚远奔向对方,至交点相拥,而後便注定越行越远。
*
我用了一个月时间铺垫。
接大堂哥一家入易城,绑了赵嬷嬷将他卖给了一个人牙子,叮嘱人牙子两个月後送她回易城。
于四月份的朦胧早晨,我跟二姐扮作带着父母远行投奔亲戚的夫妻,用假户籍,朝城门出发。
递出假户籍的那一刻,我垂下的左手手心已经被我掐破。
‘放行’两个字如同天籁。
至此,我亲手撕碎我跟萧琮之间恋爱游戏的假面。
冒险踏上不知结果的征程。
这一路,我忐忑过,害怕过,可脚下的步子却从来没有停过。
回头便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为妾之路。
往前走,还有可能搏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脚从心,根本停不下来。
也不敢停下来。
至踏出燕地的那一刻,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情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越来越放松。
娘骂我,我偶尔还会顶两句嘴。
二姐最好,她吭哧吭哧的,一路上割草喂驴子,给全家做饭,从来不嫌苦不嫌累。
她总在娘骂我的时候打岔。
我们一家吵吵闹闹的,被命运推入了六月,推入了河洲城门。
*
娘怀孕了,胃口好,唠叨我买的糕点不够吃,肚子饿。
我让她们忍一忍,马上进城买。
河洲城城门不知道在干啥,进城还要核验男女,队伍排的很长。
有提着家禽的人排在我们前面。
扑腾扑腾的大公鸡拉肚子了,娘看到一阵干呕。
汗臭混合尘土,燥的人心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