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你呢,”蒋宁屿笑了一声,“在房间就听到你一趟一趟地跑。”
“是不是吵到你了啊……”江潺有点不好意思,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卧室外面的声音常常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最近恐怖片看多了,有点睡不着……”
她其实是想向蒋宁屿求助的,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蒋宁屿的一瞬间,她立刻就觉得不害怕了,但又忽然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蒋宁屿在她房间里陪着她睡着。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姥姥一起睡,大不了挨她几句骂,蒋宁屿开了口:“要不……我给你出点数学题做?”
江潺顿时没话了,很难说大半夜做数学题和看恐怖片到底哪个更恐怖一点。
她很想扒开蒋宁屿的脑袋瓜子看看他到底是怎麽说出这句话的。
但下一秒蒋宁屿就看着她笑出了声:“真信了啊,我开玩笑的。”
“……这玩笑比恐怖片还吓人好不好。”
“要不要去平房顶上聊会儿,”蒋宁屿的声音仍带着点笑,“我也有点睡不着。”
江潺立刻点头,放轻脚步随他出了屋子,又爬楼梯去了平房顶上。
前两天刚下过雨,八月的夏夜里,池塘里的蛙鸣一刻不停地响在耳畔。
外面有丝丝的微风,不凉也不热,比屋子里甚至更舒服一些。
他们把之前乘凉用的凉席和软垫铺开,江潺仰面躺下来,蒋宁屿点好了蚊香,倚着矮墙坐在她旁边。
“现在还害怕麽?”蒋宁屿问她
“不怕了啊,”江潺闭上眼,觉得安心下来,“你在旁边还有什麽好怕的。”
“你就不怕我是鬼?”
江潺顿时睁开眼,从软垫上弹坐起来,扭过头看他:“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好好好,”蒋宁屿带着笑应道,“我不是,你别怕。”
但江潺仍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蒋宁屿无奈地朝她伸出胳膊,她犹疑地伸手,在他手掌上捏了捏,感受到温热的体温,这才重新躺了下来。
“放心了吧?”
“嗯,”江潺点了点头,“确认了你是人。”
“怎麽吓成这样,”蒋宁屿又问,“最近都看什麽了?”
“光提名字都很可怕,还是不要提了,等白天再说。”江潺说,“你呢,最近在家干什麽?”
“打打游戏,看看书什麽的,”蒋宁屿说,“其实也没干什麽正经事。”
“居然没做数学题?”
“我有那麽喜欢做数学题麽?”
“你不喜欢吗,”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听到蒋宁屿这样说,江潺是真的有些讶异,“你不是很喜欢数学吗?”
“我说过吗?”
江潺回忆了一下,蒋宁屿好像还真的没说过这种话,只不过因为他太擅长数学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喜欢数学。
“那你其实不喜欢数学吗?”
“也不能说不喜欢,只不过玩游戏和做数学题,我还是选择玩游戏吧。”
“但你以前都没说过哎。”
“你也没问过啊。”
跟以前无数次的失眠一样,他们很自然地聊了起来。
晚上收到蒋宁屿那条短信时,江潺还为他们的再次疏远而感到有些难过,但现在躺在阳台上,她又觉得那会儿的疏远只是错觉,她跟蒋宁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变过,好像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回到从前。
他们聊着天,她感觉到困意渐渐弥漫上来,不知不觉间就沉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