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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1页)

第5章

A国的大学校园的知识体系与C国截然不同,它们不回避“神”的概念,甚至热衷于从哲学丶心理学丶社会学乃至神经科学的角度去剖析它。

但这片土地所谈论的“神”,往往是人格化的崇拜对象,或者是一种模糊的,属于“彼岸”的终极关怀。

这与我的认知,我的“切身经历”,相去甚远。

我所理解的神,并非捏造,它不是寺庙里的泥塑木雕,不是经卷上的抽象教义,更不是信徒口中祈求恩赐的对象。

神,是一种更高级的物质形态,它是人类最强烈丶最纯粹意志的聚合体,是极致的爱,是刻骨的恨,是燃烧的欲望,是绝望的悲恸,是求生的渴望,是赴死的决绝……当无数个体在同一指向上的情绪丶意念丶经历産生共鸣,叠加,汇聚,当量变引发质变,一种拥有某种初级“意识”和强大能量的存在便诞生了。

这就是“神”,它是人类群体意志的结晶,漂浮在世界的暗面,无形,却拥有可怕的力量。

但它需要载体,需要“容器”来显现,来行动,而有些特殊的个体比如我,一个本该彻底消散,却被执念和禁忌术法强行固定丶又塞满了无数同类“神”的异常存在,就成了它们理想的栖身之所。

C国的主流思想是唯物主义,这本身没有错,物质决定意识,但他们中的许多人,尤其是那些肆无忌惮的作恶者,将这种哲学推向了极端庸俗化的境地:既然没有天堂地狱,没有因果报应,没有超自然的惩罚,那麽只要手段足够隐蔽,权力足够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毫无敬畏。

他们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他们认为“神明”是虚无,只有权钱才是最大。

可悲而讽刺的是,正是这种“不信”,使得他们作恶而使其对象産生的怨念丶恐惧丶不甘等情绪更加纯粹丶更加浓烈,因为这些情绪找不到传统意义上的“超自然出口”,只能不断地积累发酵,最终孕育出更强大更扭曲的“神”,复仇之神,冤屈之神,毁灭之神。

类似张登家族及其庇护下的那些阴影,就是滋养这种“神”的最佳温床,他们以为无人报复,实则他们每作一次恶,都在为自己未来的审判者,添砖加瓦。

而我,就是那个应运而生的“容器”。

丁宛误打误撞,或者说,是她那强烈到足以扭曲现实的“爱”与“占有欲”本身,也形成了一种小型的“神”,引导她找到了利用和汇聚这些冤魂的方法。

在大学里,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相关知识,比较宗教学让我看到了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类如何试图理解和规约这种集体意志的能量;心理学,特别是荣格派的集体无意识理论,为我自身的状态提供了某种似是而非的注解;甚至量子物理中关于观测和意识影响的假说,也让我感到一种微妙的契合。

我不是在学习,我是在使用工具,用他们为自己的存在寻找理论依据,是在解读我这本由无数死亡书写成的“生命”。

我的异常在学术环境中,反而成了某种“天赋”。

我能“感受”到历史文献中记载的集体狂热事件背後残留的能量波动,我能“理解”那些神秘主义文本中隐晦描述的体验,我的论文虽然写得艰涩,却总有一种仿佛亲身经历般的洞察力。

我的导师,一位研究诺斯替主义的老教授,曾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先生,你似乎不是在学习知识,而是在回忆它们。”

丁宛的心理学研究也进展顺利,但她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我身上。

我们的婚姻生活,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共生关系,白天,我们是看似正常的学生夫妻,夜晚我常常需要长时间静坐,去“安抚”或“整理”体内那些并不总是安分的“神”。

丁宛则守在一旁,像最虔诚的祭司,观察着我的每一次细微变化,记录着我的状态。

我们之间很少有正常夫妻的亲昵,更多的是某种仪式性的依存。

她满足于这种“拥有”,而我则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中,继续着我的“生长”和“进化”。

毕业後,面对母亲和理查德牧师为我们规划好的的道路,我首次明确地表达了异议。

“我想去修道院。”我对他们说道。

母亲愣住了,理查德牧师眼中却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是期待的光芒。

“修道院?哪种修道院?天主教的?新教的?”母亲困惑地问我,“王檀,你的信仰是……”

“我没有特定的信仰。”

我平静地回答她:“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我的研究,或者说,寻找。”

我需要一个既能隔绝世俗纷扰,又方便我接触各种“神”的场所。

而修道院,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丶承载了无数祈祷丶忏悔乃至黑暗历史的古老修道院,正是“神”容易聚集的地方。

而且牧师或修士的身份,能为我未来的行动提供极大的便利。

理查德牧师几乎是立刻表示了支持。

“这是一个神圣的召唤,亲爱的。”

他对母亲说道:“这孩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他属于更崇高的领域。我们应该支持他。”

我怀疑他早已看穿了我的不同寻常,并且认为我的选择,或许能为他带来某种难以言喻的“荣耀”或“资源”。

于是在母亲复杂难言的目光中,我进入了一所以古老和戒律严明着称的修道院,丁宛出乎意料地没有坚持跟随,她选择留在都市,进入母亲的公司工作,仿佛要在世俗层面为我们未来的某种行动打下基础。

修道院的生活,对我而言并非苦修,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进食”和“成长”。

这里沉淀着数百年来修士们的虔诚丶苦行丶怀疑丶乃至疯狂,这些强烈的丶指向“神性”的意志,形成了各种形态的“神”,有些温和而光明,如同暖玉,有些则因过度压抑而变得扭曲丶黑暗。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承受,我开始主动地“寻找自己喜欢的神”。

这听起来很荒谬,像一个孩子在挑选糖果,但对我来说,这是生存和强大的必需。

我体内已经容纳了太多黑暗,痛苦的“神”,它们是我的根基,但也让我时刻处于一种压抑的沉重中。

我需要一些不同的“味道”来平衡,或者,我需要更强大的“神”来统御它们。

我于是利用新获得的牧师身份,开始游历各地。

我去过发生过圣徒显灵传说的小镇,那里汇聚着“信仰治愈”之神;我去过中世纪女巫审判的遗址,感受那些被冤杀者凝聚的“反抗与诅咒”之神;我去过战场旧址,吸纳那些瞬间爆发又瞬间湮灭的“勇猛”与“恐惧”之神。

我的身体似乎也彻底适应了这种状态。虽然依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稚嫩,保持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但苍白稍减,眼神中的沧桑感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所取代。

我的力量在增长,不是□□的力量,而是一种影响周围环境的无形力量。

我能让狂躁的人安静下来,也能让心怀鬼胎的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在修道院里,我成了最神秘丶也最受敬畏的牧师,他们称我能“看透灵魂”。

但我知道,我的旅程远未结束,我的内心深处,一个目标始终清晰:张登家族,以及那片孕育了无数像他们一样毫无敬畏的作恶者的土地,我收集这些“神”,不仅仅是为了平衡,更是为了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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