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
随後,几辆警车停在了别墅外。
院里灯光大作,席容不敢耽搁,亲自去开门请警察进来,门刚一打开,红酒香伴随着雨後潮湿的泥土味涌进鼻尖,高大挺拔的身影将他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熟悉的面部轮廓在院中昏暗的灯光中印下一道剪影。
刹那间,席容大脑一片空白,震惊与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麽,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後的保镖察觉异样,纷纷举起枪对准这个人。
来人迎着枪口步步逼近,极具侵略性的狐狸眼死死盯着步步後退的席容,深邃冷艳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股诡谲莫辨的美,他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屋内的温度顿时又降了几度。
“你……你怎麽会在这儿?”
良久,席容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沈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在这潮湿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怎麽,见到我不应该高兴吗?”
声音低沉而冰冷,让席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想干什麽?”席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大群人在沈寅身後出现,其中就有警察,沈寅微微偏过脑袋,笑着对为首那位警长说:“抓我回警局吧。”
“瞧您说的,这只是一起小小的家庭电路故障,怎麽会上升到私闯民宅呢,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警长嬉皮笑脸地奉承道。
席容下巴都快惊掉了,猛地想起普里奇家族在欧洲的影响力有多大,沈寅来者不善,浓烈的红酒香甚至让他没办法保持镇定,下意识转身想跑。
後脑勺的发根传来钝痛,席容疼的嘶了一声,身子後仰靠在沈寅怀里。
席容抗拒的样子分外刺眼,沈寅下颚线紧绷,目光一路下滑落在毛衣下的小腹上,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不过分开半个月,却好像一生那麽久,席容瘦了一大圈,完全没了往日清贵孤傲的样子,他压下心口的烦躁,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卡罗尔带着一位斯文儒雅的人推开衆人走了进来。
“把人放开,不让我们开枪了!”保镖呵道。
“放开……放开我!”席容皱着眉去掰沈寅的手腕,头发被他拽的好疼。
後脑的痛苦很快就解脱了,可後颈却被沈寅握住,温热的掌心覆盖上後颈腺体的那一刻,席容瞬间不敢动了。
沈寅淡淡扫视一圈衆人,嘲弄地笑道:“你们老板在我手上,还敢来威胁我?”说罢,他鄙夷地对席容说:“靠这帮废物保护,难怪你会活得跟条狗一样。”
保镖顿时愣住了。
席容的心阵阵揪着疼,喉口酸得厉害,“你……到底想干什麽?”
卡罗尔带来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里面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干什麽?放开我!”席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起来。
沈寅收紧手上的力度,紧紧地箍住席容。
男人走上前,熟练地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席容体内。
脖颈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力气渐渐消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失去意识的最後一刻,席容清晰地看见了沈寅眼中的恨。
“他们怎麽处理?”卡罗尔看向屋里的几个保镖。
“回去告诉你们家大小姐,她哥在我手上,只是做客,我不会为难他,但是我若听到有任何不好的消息,我就把她哥的脑袋寄给她!”
说完,沈寅打横抱起席容走出别墅,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豪车。
轿车缓缓啓动,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望着昏迷中的席容,沈寅的手颤抖地伸进席容的毛衣里摸上温热平坦的小腹,这里有过他们的孩子,也许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受过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是现在什麽都没了……
沈寅缓缓收紧手上的力道,怀里的人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抱起来都硌手,他颤抖闭上眼睛,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席容颈窝里。
车里死一般沉默,呼吸声都弱不可闻。
欧洲地小国家多,法国跟意大利虽然紧挨着,但是巴黎距离意大利边境还是有长达好几个小时的车程,麻醉效果维持不了这麽长时间,以防万一,他们乘飞机抵达了米兰,随後再上车赶往郊区。
意大利的雨下得更大,豆大的雨滴敲得玻璃窗砰砰作响。
纤长柔软的睫毛微微颤抖,席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灰暗,窗外电闪雷鸣,屋里倒是温暖如春,闪电的光芒偶尔照进屋里,借助这点儿微弱的光芒他能看见欧式水晶吊灯。
试探性地擡了擡手,掌心触碰到的是温暖的棉质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