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自己看透了他,真正让他成为了我的跳板丶利用了他所向往的一切,可事实却是如果在未来的某一瞬间,他的思维被某一样东西击中後做出彻底的选择,那我所认为所有的一切成功都会变成功亏一篑。
到如今这一步,对于汪洵我能确定的只有这些。
想到这我猛然发现一件事,似乎我的思维也被他影响,本来应该定义的事我开始反复思考它存在是否合理,或者说,在有关汪洵的事上,我没了最初认为自己能控制他的坚定。
最终,一张沾满血水的符纸被烧成灰烬,祭祀领头的人将水掺进灰烬里递给我。
“张小姐既然和秀秀你是一边的,那这自证的符水若是张小姐不喝。”霍有雪笑了笑:“是不是代表,你们,都有问题?”
……
一碗符水而已。
喝就喝。
我刚准备伸手接,另一只手猛的打翻那碗水。
“你们他妈干什麽?”胖子弯腰捡起地上的碗再次摔下:“真他妈当我王月半是吃素的?”
“胖”我刚想伸手拦住他告诉他我有办法,谁知他刷的亮开衣服,顷刻间,所有人倒退一步。
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腰上,别着整整一圈□□。
他拿出打火机摩擦着後靠近引线:“老子还今就放话了,谢家的事就按我们说的来,你们谁敢靠近,老子炸了这。”
胖子和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却一直都在。
在□□的震慑下,我们从後门离开了谢家。
“胖子。”我接过他手中的□□:“谢谢。”
“哎呦喂~你这可就外人了啊!”胖子连忙摆手:“我知道也许你喝了符水没事,但我们不赌。”
“胖子,一切就要结束了。现在我得走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那边已经要盯着我了。”
“注意安全。”胖子递给我一盒我常抽的烟:“很快就会结束。”
“嗯。”我转头朝蓝袍藏人点了点头,听说这人身手很不错,有机会真想请教一下。
离开後我加快速度回了汪家,这一趟还算顺利。
“回来了?”
刚进门汪洵就坐在凳子上看着我,也不知道他咋回来的,居然比我还快。
“嗯。”
“汪家有个後山。”汪洵说着就往出走:“鸢尾花要开了。”
我跟着汪洵穿过一栋栋楼房,顺着一条小路上了後山。
上山的路上我俩谁都没说话,但站在山顶看着缩小的汪家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没想过离开这?”
其实在问以前答案就显而易见。他不会离开。
“若是亲手画地为牢,那穷极一生也会无法真正走出框架之外。”风卷起汪洵的头发,他一身黑色短袖在炙热的微风中看向远处的崇山峻岭。
我也从未想过这里竟有如此美的地方。
“笼中鸟池中鱼。”汪洵弯腰摘下一朵鸢尾花:“离开笼子就会被自然杀死的飞鸟,脱离水就会旱死的鱼。”
他轻笑道:“所以亲手画的到底是牢笼还是辟所。”
“那你的牢笼是什麽?”我摸出兜里的烟:“野心?地位?金钱?”
“夏天。”
“夏天?你别转移话题。”我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替自己点上烟:“我看你每一样都有吧。”
“夏天。”
“就算转移话题也没用。”我夹着烟猛吸一口:“欲望可以使人的情绪在某一时刻达到心满意足,但它不会永远让人处于自由。”
“今年的夏天,比去年热。”
“答非所问。”我抽着烟:“汪洵,人没有下辈子。”
他终于转头看着我,迎着汪洵的视线,我再次开口:“听过左耳的故事吗?”
後者不语。
“人的心脏偏左,而左耳距离心脏很近。虽然听声音是无法控制用那个耳朵来听,当然,除非你堵住其中一只。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左耳是用来听真实的一切。”我灭掉烟:“而傀儡,不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