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安全绳那头开始拽着我们俩往上走。
我闭上眼睛,水流几乎在罐进我的耳膜里,在被向上拉的时候我猛然间觉得後背一阵剧痛,可我还来不及回头就迎来了那片虚无看不见尽头的湖底。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一个有温度的怀抱。
我想起有人曾说过。
人在绝境或者面对心理极度恐惧之下会産生依赖心里。
依赖身旁的人或是物。
被我抓住的那只手似乎开始用力想做什麽,紧接着不知道他用力什麽方法,我能感觉到自己面朝的不再是一片虚无。
离开水面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感觉五脏六腑在慢慢搅在一起。
直到身上传来衣服的温度我似乎才渐渐回过神。好像,我也没那麽怕虚无了。
上岸後他清醒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我刚缓过来一点汪洵就开始爆发了。
“谁他妈让你下来的!”他捏着我的肩膀吼道:“谁!说!”
他的话像是触碰到了我愤怒的神经,我不明白为什麽救了他得到的还是一顿训斥,好像汪洵天生就明白不了一点别人对他的好。
即便是假的。
“那你要我如何!”我朝他吼道:“江绫绪来不了!我也不可能让椿澈来!那除了我还有谁!汪希尔?他来了回不去怎麽办!他死了你觉得我们谁还能活!”
“你。”他突然叹了口气:“为了什麽。”
“汪洵!”我猛的将巴掌瞬间甩到他脸上:“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侧着头,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此刻我像是全身的血倒流进脑袋一样暴躁:“谁他妈想要底下那堆破东西!”对于汪洵现在的态度,我只能用他怕我顺手带走底下汪家领导需要的秘密为由解释。
“我他妈好东西见多了!”我咬了咬牙瞪着他:“破葬书,老子不稀罕!”
“我”他回过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他妈就是贱!我管你干嘛!你他妈就活该被咬死在下面!”我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思考别的可能:“汪洵!我真是太天真了!你他妈根本就是个瞎子!”
……
“我问你!”我揪住他的领子,他的双瞳近在咫尺,而我的眼底开始蔓延起热意,试图冲散那层迷雾。
可我却无法区分,那层雾到底是属于我还是他:“我拿那破东西了吗!我要是拿了那东西回去,绝对能坐上你的位置!但你看我拿了吗!汪洵!我拿了吗!我他妈问你,我拿了吗!我选择了救你!你看不见吗!”
“洵哥。”身後椿澈似乎是听到了激烈的争吵赶了过来:“别吵了,都回来就行。”
椿澈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好像冷静了下来,也好像突然想明白了。
人。
是多变的。
也是不变的。
“算了。”我松开手情绪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假的,一刻,也真不了。”
或许是我。
或许是他。
或许是从前。
或许是以後。
或许是墨脱。
或许是湖底。
或许是看得见的。
或许是看不见的。
也许自始至终,大家都是演员。
没有雾。
我们像是两只没长眼睛的狼,在虚假的同行里期待让对方变成真实的存在,但却总会忘记,对方是狼,有自己的天。
汪洵只看的见自己的天,他看不见虚假同行里真实的脚印,也看不到风雪落在肩头的寒夜。
确实。
是我的问题。
假的。
一刻。
也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