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看?都回家去!”出人意料,卫兵队长居然厉声呼喝着让卫兵将围观的人统统驱散。
许多羽民族人都立刻躲回了树屋,却仍有一群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那个人个子不高,背却挺得很直,他严肃地看了一眼卫兵队长,後者有些心虚地挪开目光。
他便又望向巫箬和李淳风,躬身行了个礼道:“不知二位为何要挟持我族族长?”
李淳风也拱手行礼道:“兄台明鉴,我们并非有意得罪,只是贵族抓了我们一些氐人族的朋友,我们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什麽?竟有这等事?!”来人有些吃惊,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见他立刻转头瞪向那卫兵队长,怒道,“风岚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卫兵队长风岚嗫嚅着张了张嘴,还没说什麽,就听羽民族长在贝壳里大声怒喝:“云尘,这是我们风部的事,与你们云部无关,不需要你插手,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这麽一说,无疑等同承认李淳风所言非假,云尘顿时面沉如水,“风如川,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这族长之位,由两部轮流选人担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族能够在这南山安定平安地繁衍生息。你之前提出要与中陆部族通商,我并不反对。可是没想到你卖给他们的宝贝居然是从氐人族那里抢来的,现在还抓了氐人回来!你这是陷我族于不义之地啊,要是被上神知道了,降下天灾惩罚,你可承担得起?”
在云部的人出现後,那些躲回树屋的羽民又都慢慢钻了出来,听到他这麽一说,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早已有人开始怒骂风如川的卑劣行径。
风如川在贝壳里听到那些骂他的话,怒不可遏地拼命拍打着贝壳:“云尘!我的任期还没有到,你这是要违反约定造反吗?!”
云尘皱眉怒道:“你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里还写了,谁要是做出危害全族的事,可立刻罢免其族长之位!你今日做出这等丑事,早已不配做我羽民族的族长!”
“你丶你敢!”
风如川扯着嗓子怒吼,然而围观的大部分羽民族人已经开始集体呐喊:“罢免!罢免!”立刻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风部的卫兵看情形没对,互相对视後,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云尘目光扫视了一周,提高声音缓缓说道:“从今日起,风如川不再担任族长一职,由我云部接任管理全族。大家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
“那好。”云尘看向李淳风和巫箬二人,“两位侠士,你们刚才也已看到,抢夺劫掠氐人族并非我们族人们的意愿,但族中出了如此败类,我们也责无旁贷。现在立刻带你们去放出氐人族民,所有财宝也一并归还。只请两位为我们在氐人族长的面前表达最真挚的歉意,同时将那叛徒交与我们处置。”
“云族长深明大义,在下感激。这本就是你族中之事,自然要交由你们处理。”李淳风同意了他的建议。
云尘道了一声多谢後,立刻责令那卫兵队长带路去放人。
那是一个临海的溶洞,里面嵌着一个不大的天然水池,数十名氐人族民被迫挤在里面,周围的地上布了法阵,一个透明的光罩让他们无法出去。
其实没有那法阵,他们也没办法离开,因为氐人族是一刻也离不开水的。这法阵更主要的是防止有人从外面营救。
风如川在贝壳里笑得很是得意:“这法阵乃我亲手所设,世上除了我再没人能解开。识相的就把我放出去,否则……哼!”
“你似乎太自信了。”云尘不屑一顾,风如川看不见,但他看得很清楚,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拿了一根木根,随手在地上涂抹了几下,法阵便立刻暗淡了下来,困住氐人族民的光罩也随之消失。
看着欢呼雀跃的氐人族民,巫箬却黛眉轻皱:“成砚没在这里。”
李淳风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成砚的魂魄也不知道……他走到贝壳前,屈指又是一弹。只见这一次,贝壳比之前颠簸得更加剧烈,一上一下,足有一丈有馀,呆在里面的滋味可想而知。
待里面传出风如川杀猪般的求饶声时,他才微啓薄唇道:“说,那个没有鱼尾的氐人族民被你弄到何处去了?”
“什麽没有鱼尾的?哎哟丶哎哟,别再颠了。我丶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长得和你们一样的那人?前日,女儿国的人来买奴隶,好丶好像是把他挑走了!”
“真是可恶至极!你竟真得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云尘再次怒不可遏,向李淳风施礼道,“还请侠士将此人放出,我必依族规严惩于他。”
李淳风点了点头,袍袖一拂,贝壳停在地上,缓缓张开了口。在云尘的命令下,几个士兵立刻冲上去将风如川五花大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