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猛地一颤,惊恐地循声望去。
只见刘博高大的身影从攀爬架旁的阴影里晃了出来,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敢坏老子好事,白天在球场还敢戏弄老子?”刘博一步步逼近,“你和关子元那孙子关系不一般吧?啧,小脸蛋长得还挺标致……不好好‘疼爱疼爱你’,都对不起你这副模样!”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林小满。
她异常灵活地从攀爬架顶端翻身跳下,落地后拔腿就跑。
然而,刘博却不慌不忙,根本没有立刻追赶的意思。
他狞笑着,看着林小满仓皇逃窜的身影。
林小满刚跑出没多远,旁边的树丛里猛地又蹿出一个人影。
——正是李宏达。
他显然早已埋伏在此。李宏达动作迅猛,一把就薅住了林小满的长。
“啊——!”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林小满痛呼出声,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拽得向后踉跄。
李宏达毫不怜惜,用力一推搡。
林小满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膝盖和手肘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火辣辣地疼。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李宏达顺势从背后用膝盖顶住了腰,一只手依旧死死抓着她的头,迫使她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半跪半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这个混蛋!畜生!”林小满忍着疼痛和屈辱,愤怒地嘶喊,“你就知道欺负女生和小动物!”
“呵。”刘博慢慢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林小满,,“随你怎么叫唤,你现在还不是像条死狗一样,任老子宰割?嗯?废物!”
“废物”两个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小满的心上。
被抓住头的姿势,以及这声充满鄙夷的“废物”……
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感,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再一次将她淹没……
——
林小满七岁多的时候。
林克因为赌博输钱,又一次酗酒疯。
他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苏悦身上,年幼的林小满缩在角落瑟瑟抖,忍不住哭出声。
“哭!哭你妈哭!”林克赤红着眼睛转向女儿,“废物!就知道哭!赔钱货!拖油瓶!要不是生了你这个累赘,老子早他妈……”
刺耳的辱骂和母亲压抑的啜泣像针一样扎进小满的耳朵。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让她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她凭着本能,一路狂奔,跑到离家不远、那个白天也冷冷清清的小公园。
像无数次感到恐惧和孤独时那样,她手脚并用地爬上那个锈迹斑斑的攀爬架,蜷缩在最高处的小平台上。
夜风吹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她紧紧抱着膝盖,仿佛离天空近一点,那些让她心碎的噪音和恐惧就能远一点。
每一次,过不了多久,妈妈总会找到这里,温柔地把她抱下来,擦干她的眼泪,轻声说:
“小满不怕,没事了,我们回家。”
但这一次,命运没有眷顾她。
“林小满!你他妈还敢跑?!”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追来的不是苏悦,而是被酒精彻底吞噬了理智的林克!
他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七岁的小满从攀爬架上拽了下来。
瘦小的女孩在他手里轻飘飘的。
林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小满的头,拖死狗般将她一路连拖带拽,粗粝的地面摩擦着她的皮肤。
小满的哭喊和求饶淹没在男人狂暴的咒骂声中。
那晚被拖回的家,迎接她的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可怕的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