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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您又是什么（第2页）

“梅林大魔法师，您好。我叫清风慕月。冒昧打扰，不知您的身体……是否曾经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试图用委婉的方式询问对方的“病情”。

梅林深邃的目光在清风慕月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对他礼貌的态度颇为受用，他微微颔：“尊敬的清风慕月先生，您比这里的院长先生要礼貌得多。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病？’”

清风慕月：“……”（内心os：林七夜你这开场白……真是好一个“你有什么病”……简单粗暴到令人指啊！）

他轻咳一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继续问道：“那么，不知梅林先生，您是否思考过，您身上所生的一些……嗯，认知上的变化，其根源究竟何在呢？”他尽量将话题引向哲学层面，避免刺激对方。

梅林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骤然爆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他上前一步，竟然直接拉起了清风慕月的手，语气变得激动而笃定，仿佛找到了知音：

“我只是一个试图查探这世间真面目的学者！一个追寻终极真实的求道者！”

他语加快，如同在宣读一篇酝酿已久的宣言：

“你可曾想过？对于深海的鱼类而言，浩瀚的海洋与其中的生物便是它们认知的全部世界！它们永远不会知道，在海洋之外，还有广袤的陆地存在，更无法想象陆地上生活着与它们截然不同的生灵！”

“对于只能感知二维平面的生物而言，世界就是一个没有厚度的面！它们的存在形式本身，就彻底限制了它们的世界观！它们永远无法理解，在它们的平面之上，还有我们这些三维生物，正如同观察画作般，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对鱼来说，海即是世界！对二维生物而言，平面即是世界！可它们所坚信不疑的‘世界’，是真正的、完整的世界吗？不！绝不是！”

梅林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清风慕月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么！你！清风慕月先生！你又如何能确定，我们所认知的这个由三维空间和时间构成的‘世界’，就是真正的、唯一的、终极的真实世界呢？！”

“什么是真正的真实？！什么是真正的‘世界’的边界？！”

“在这方我们赖以生存的天地之外，究竟是什么？！”

“而我们！在这些可能存在的、更高维度的生物眼中，又是什么？！也许……我们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幅动态画卷，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甚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实验品！”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最后，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也许，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从星辰大海到你我本身，都只是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更高纬度的存在……随心所欲创造出来的产物呢？！”

整个走廊一片寂静，只有梅林激动的话语在回荡。倪克斯微微蹙眉，李毅飞张大了嘴巴，连幽夜都挑了挑眉，似乎对梅林的言论产生了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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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慕月静静地听着，脸上温和的笑容始终未变。等到梅林说完，情绪稍微平复，他才缓缓地、坚定地，将梅林紧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放下。

他迎上梅林那充满探究和渴望答案的目光，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开口：

“梅林先生，您的思考非常深刻，令人敬佩。但我想，或许需要纠正一些观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个世间，究竟是真实存在，亦或是更高维度存在的造物，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即便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如您所言，是‘虚假’的，是被创造出来的。但它依然拥有自己稳定运行的规律与法则——星辰按轨迹运行，四季依时序更替，生命遵循着诞生、成长、消亡的自然过程。它有喜怒哀乐，有爱恨情仇，有时间不可逆转的流逝……这一切的‘体验’，对我们而言，就是最真实的‘存在’。”

“那么，从‘体验’和‘规律’的本质上看，您口中的‘虚假世界’，与那个可能存在的、作为参照的‘真实世界’，又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呢？”

清风慕月向前微微倾身，目光深邃地反问道：

“更何况，按照您自己的类比——二维生物不会去质疑平面之外，水中鱼儿认为海里便是全部。那么，您，梅林先生，作为一个身处此方‘世界’内部的个体，您为何又会如此执着地去质疑这个‘世界’本身的真实性呢？”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在梅林的心上：

“您这样的质疑，从逻辑上说，岂不就是在从根本上……质疑您自身思维、您自身存在的真实性吗？如果世界是假的，那么产生‘质疑’这个行为的您……又是什么？”

“轰——！！！”

清风慕月的话音刚落，梅林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放大，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后的巨大空洞！他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尊真正的石像，连呼吸都停滞了。

走廊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幽夜看着清风慕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倪克斯则微微颔，似乎对这番论述颇为认同。

而清风慕月，只是平静地看着陷入石化状态的梅林，心中默默想道：（看来……这“治疗”的第一步，效果似乎……有点过于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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