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天南出现的半神,瞳孔外围是一圈金色,天赋异禀,且怀着灭世的本领。
三十年前太华想要入侵天南,被天南一剑杀了回去。据说那人一身墨蓝色的长袍,一手长剑端立阵前,一剑破万军。
自此,天南半神的名声才传开了,此後再没有人见过天南一剑。
“看起来太弱了。”白承箴笑。
“这七日教了点剑法,学得很快。”苏舜钦接过话茬,“主上亲自选的,果然是好苗子。”
沉默落在会桌中央,仿佛刚才几人的言语都被这一句“主上亲自选的”压住了。
玄色的身份无人质疑,玄色的眼光也几乎从未失手。
可偏偏,如今这个来历不明丶只学了七日剑法的女子,被摆在了这张桌前。
“好苗子也得历练啊。”萧敬文哼哧一声,“全然没有接触过生意,她知道几分人性险恶,就敢把华清楼交给她?”
他一直想将自己的胞妹引荐入天枢,玄色却始终不应。如今苏舜钦这边带进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竟直接站到了议桌前。
他不服,也不会让榻月如此轻易地进入北辰。华清楼的掌管者,要弥补北辰的“天枢”位置,一个新人直接坐这个位置,任谁也不能答应。
“若她能一年之内将华清楼打造成长安的聚宝盆呢?”玄色微微一笑。
榻月只觉得背後一凉,一年,怎麽可能。
“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若她没有成功呢?”白承箴眉眼含笑,却不见半分温意。
“届时再议。”玄色神色不变,“承箴丶敬文,华清楼经营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都帮着,七天神位置还有一个馀位,在血月降临之前,找到这个天赐的孩子。”
“还有一位是?”白承箴试探道。
“文曲,人在开阳关。”玄色只说了那人的代号。
白承箴收回目光:“开阳关,死魂地。听说那地方‘生者但入,魂不得出’,去那里做什麽?”
“不愿往生的灵魂都会聚集在那里,可以收集到很多信息。”苏舜钦头也不擡,替玄色接话。
“不愧是文曲,喜欢做些史官做的事。”白承箴笑得像个狐狸。
“外面还有客人等着你们。”玄色懒得看他们斗嘴,只道:“即日起,榻月就是华清楼掌事,一年後华清楼没有成为聚宝盆再议。”
苏舜钦率先起身,做了送别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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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楼开业第一日,有清献候和萧国公坐镇,来的都是王公贵族。
榻月也是从那时候知道的,一个地方开起来,从第一天来的客人就能知道往後的发展。比如今日来的全是达官贵人,华清楼之後得他们相助,彼此掩护,发展一路长虹。
两个人的後来,也可以从相遇那天就可以预知结局。
酒过三旬,榻月倒没觉得有什麽,只是小铃来到她耳边低声道:“苏卿有些醉了,您将他送回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榻月闻言,望过去,已是酉时,白承箴和萧敬文一走,客人渐渐回去了,剩下的不是酒蒙子,就是没什麽实权又爱玩的世家子弟。
苏舜钦看起来面色红润,乌黑而浓密的眼睫低垂着,似是微醺。
榻月走过去,向着那桌客人微微躬身,道;"苏卿有些醉了,先行回去了,诸位玩得开心。"
旁人倒是不说什麽,那里有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很不乐意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榻月;"你就是今□□演常仪的人?"
榻月没有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只是呆愣回答:“是。”
女人眼神愈加凶恶了:“苏卿醉了,合该由仆人来送,你来是什麽意思?你与苏卿算什麽关系?”
榻月愣了片刻,直到小铃从她身後越过:“实在抱歉,这本该是我的事,不过当下太忙了,才不得不找人帮忙。您若是觉得不合规矩,我来送就是。”
女人不依不饶:“只是如此吗?你擅离职守,合该有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