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模仿罢了,不足贵妃娘娘万分之一的风采,故此留在此处,只为一睹娘娘风采。”苏顺气小嘴跟抹了蜜一般甜。
箫肃音移开目光,不再说话,径直上去。
“萧敬文是真怕你做些什麽,你要不要避嫌一下?别是真出了什麽事。”榻月看着箫肃音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目光始终落在他们身上的侍卫,低声道。
“上次没看明白,我觉得她这曲子有问题,今天在我的地盘,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的百鸟朝凤怎麽出来的。”苏舜钦不甘心。
榻月叹叹气,道:“她特地拉了帘子,只怕你什麽都看不见了。”
苏舜钦不死心:“只要她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
榻月摇摇头,只好和苏舜钦一起等。
依旧是清弹,琴声有如百鸟婴宁。
但是与前几次不同,前面两次,她光是往那一坐,就已经有鸟雀罗布,但这次却是曲子已过半,仍然没有鸟雀过来。
分明山外山在山中,出了山庄,鸟雀多的是,在此处吟诗作画,常常都能听到鸟鸣。但此刻,这些鸟儿熟视无睹,不给一丁点反应。
下面的人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隔着帘子,看不清箫肃音神态。
榻月有些焦急:“你知道怎麽回事麽?”
苏舜钦摆摆手:“我连她的曲子怎麽引来百鸟的都不知道,你觉得这会出问题了我能知道原因麽?”
榻月狐疑地看着他,苏舜钦一脸真诚,好像真的什麽都还不知道。
“再等等吧,说不定乐曲结束就好了。”苏舜钦安慰道。
也只能等着了。
只是,一曲结束,依然是什麽都没有。
透过帘子,依稀可以看到後面的人影有些颤抖。
下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箫肃音却还坐着。
苏舜钦贴在榻月耳边吐槽一句:“她可真坐得住。”
结果箫肃音似乎听到了,猛地扭头盯着苏舜钦的方向。
苏舜钦自知惹祸了,赶紧闭上了嘴。
外面忽然有了一阵喧闹:“来了来了。”
苏舜钦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一群鸟雀来了。
但是很快,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喧闹声“怎麽回事?这是一群乌鸦。”
果然,齐刷刷的,一群乌鸦落在了山外山。
“这!不祥之兆啊!”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喊了一声,
苏舜钦饶有兴趣地转向二楼,帘子後面的人抖得越发厉害了。最後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把帘子掀开,泼妇般冲了出来,拔出侍卫的剑直指苏舜钦:“是不是你干的!”
说着提着剑冲了下来,无人敢拦她。
却不是对着苏舜钦,而是指着榻月。
衆人皆没有反应过来,榻月一下子被逼到墙角,剑径直划破了她琉璃般的肌肤,鲜红的血珠沿着她的皮肤往下流。
剑没有取走她的性命,并非箫肃音手下留情,而是苏舜钦握住了剑身。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血汩汩地流。
箫肃音见苏舜钦伤到了,立刻变得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苏舜钦松开了剑,拦着榻月正要带着她出去。箫肃音终于回过神来,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场,将无关人等全部赶了出去。
却挡住了苏舜钦和榻月。
箫肃音命人给苏舜钦包扎了伤口,而後摆出了她的贵妃做派:“本宫从前在城内两次百鸟朝凤都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一到此处就引来些寒鸦?这山外山是你的地盘,不是你做局是什麽?”
榻月垂眼,一副恭顺的模样:“榻月不通音律,术法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近两日才来了山外山,实在不知道为何。”
“那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暗害我?”箫肃音逼问道。
“小民不知。”榻月道。
箫肃音上前一步,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擡起头来,看着那双眼睛,逼问道:“即便真的是其他人所为,在你的地盘出了事情,你一样逃不了干系。”
榻月还想说什麽,苏舜钦却拦住了她,凑过来,低声在箫肃音耳边说了些什麽。
箫肃音不知道听了什麽,一脸不可置信,盯着苏舜钦看了又看,最後只能长叹一口气:“那你说我该怎麽办?”
“自是谁种下的因,您去找谁的果。”苏舜钦笑道。
箫肃音目光依然落在他脸上,许久才收回,终于摆了摆手,周围一直剑拔弩张的侍卫看到这个手势把刀放了下来。
箫肃音摆摆手,轻声道:“今日前来,原本就是想体会一下,据说苏卿也学了百鸟朝凤,不想弄巧成拙,苏卿,弹一曲解解闷。”
箫肃音今日一曲百鸟朝凤引来一群乌鸦,苏舜钦一个人精怎麽可能顶风作案,只能拐着弯的拒绝她:“与贵妃娘娘初相逢,倍感亲切,在下便以以一支淮州曲目纪念一下。”
箫肃音原本缓缓往二楼走着,听到这话,忽然停住脚步,莞尔一笑:“说起来,今日天机阁来的那位,也是淮州人呢。”
说着含笑转身:“他叫苏舜臣,淮州苏家,你认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