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舜钦站在长安城墙上,望着远处的火光,几乎所有的都是他和榻月交代的。
下一步就该是苏舜臣押着她回来,在路过这扇门的时候,他会和榻月一起解决掉苏舜臣。
但玄色走了过来,与他一同望向远处,说道:“不用等了。”
“你什麽意思?”苏舜钦大致已经猜到了,但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你同意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时候,其实就知道她会死,不是麽?”玄色淡淡道。
“你个疯子。”苏舜钦怒骂。
“该醒醒了,今夜我们赢下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玄色笑,“女人而已,日後还会有更多的。苏卿多情,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蹉跎。”
苏舜钦不至于被他三言两语骗住了,玄色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他伟大目的不择手段,这几句话,也只是为了稳住苏舜钦而已。
毕竟他还需要这把刀。
“又或者,你真的爱她麽?”玄色继续道。
“别试图激怒我。”苏舜钦说着,拔出短刀压在玄色的颈间。
“你可以杀了我,你试过很多次了。杀了我能让她复活麽?又或者你要去陪她?但你只会变成失控的野兽。”玄色笑,“我可以复活你,也就可以复活她。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你能与我拿下这一城,我可以让你麽在一起,毕竟野兽应该和野兽在一起。”
---
今夜所有人都往山外山去了,留在天机阁的精锐寥寥无几。
他们认为长安之郁结在于北辰的出现,导致秩序的偏离,所以在血月来临之前,要先解决他们。
也是这个原因,祝守玄才让苏舜臣去解决掉苏舜钦。
而他在这里,等着某个人。
祝守玄端坐阁中,今夜无风无雨,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千倍万倍。他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危险即将来临,但他端坐在桌前,认真摆弄着面前的棋盘。
门,开了。
玄衣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
祝守玄不用擡头就知道是谁,他太熟悉他的脚步声了。木然,或者说他照旧在棋盘旁边温下两杯茶。
男人坐在他的对面,祝守玄才擡眼,这一眼便不再移开,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你老了。”
“你我这样的人,说什麽老不老。”玄色在他对面坐下,拿起那杯茶便喝下,“只要一方死了,另一个便能永生。”
“你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永生了吗?”祝守玄叹气,“师弟,你我之间不必挣得你死我活。这麽多年,你若是能够安静一些,杀心不那麽重,我去死又如何。”
“且不说你我之间的宿命,我的杀心不都在于你麽。你死了,我也就平息了,可惜新一代的纵横已经出现了,这片天地注定不得安宁。”玄色笑着,低头看见了那盘棋。
是他们少年时候未尽的残局,至今已经六十年。
“我甚至已经忘了当初到底因为什麽没有下完这盘棋,只记得那之後我们就很少见面了。”祝守玄轻声道。
玄色眼神凌厉:“我倒是记得我们僵持了很久。”
“我们每一次博弈都僵持很久。”玄色道,“每次我都输你半目。”
“如此麽?如此你才不甘心,不停地向我发起挑战麽?”祝守玄失落道,“只是真可惜,若是一盘棋,我让了也就让了,可是如今关乎千万人的安危,我实在退不得半步。”
“不需要你退让。”玄色道,“此次长安之事,你败局已定。我会手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