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一些,不过也会调用阴八师。」
「朕丶朕很忧心,」姬颂的身子向前探了一探,目光落在姜霂霖的右臂上,满眼的关切,「姜爱卿不论是到什麽地方都与朕说一声如何?朕担心你的身体……还有用多少兵,也丶也……」
「臣会让属下报上来,呈予皇上,皇上不必为臣的身体担忧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姜霂霖笑笑,这姬颂哪里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分明是知道要不出虎符,便退而求其次,想了解大周的兵力。
「就这事儿吗?」
「还有——」姬颂担心姜霂霖就这麽走了,急忙站起身,又觉自己太过急躁,缓缓坐了回去,「平乱之事会不会影响新建都邑啊?朕丶朕倒是不急,实在是这一个月来每晚都要梦到父皇。父皇说他很是惦记此事,他还斥责朕,说朕是不孝之子……姜爱卿,你看这事……」
现在的小孩儿都比她们那个时候的心眼儿多吗?姜东扬是这样,小皇帝也是这样。还托梦?谁都能看出是编造出来的,可偏偏又是没法子确定真假的。
「皇上失眠多梦吗?想是御医还没有走远——」
「不必不必!」姬颂急忙起身,察觉姜霂霖眼底的笑意,他一副窘态地再次坐回去,心虚地笑两声,「姜爱卿,你这是在逗朕啊?朕没骗你,真的梦到了,朕这些时日总是为此事惶恐不安……」
「臣怎敢戏弄皇上。」
「那——」
「皇上给魏楠提提官职吧。」
「他不是已经在十二名将里头了吗?魏家嫡长子现在还是柱国呢!」
「可是魏柏在平乱之时受了伤,他如何能去邑洛?」
姬颂的脸上立即见了喜色:「是营建新都吗?让他去为朕建新都?」
姜霂霖起身,走到殿中半跪:「是啊,臣向皇上请命,派魏楠先去察看一番,过段时日,臣复卜一次再去相宅。同时平乱謪国罪臣,把那些俘虏迁到邑洛去营建新都地基。」
「朕准了!准了!」姬颂欢欣雀跃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霂霖的面前将她扶起,「朕就全部倚仗姜爱卿了!」
「这是臣子该做的。」姜霂霖冲他笑笑。
姬颂兴奋地在姜霂霖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邑洛乃天下之中,东可控各诸侯国家,西可以拱卫凤黎,南可威服淮夷,北可扼幽燕!看谁还敢乱我大周!」
「皇上竟懂这麽多?」
「啊……」姬颂回过神来,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这丶这都是太卜大人讲给朕听的!朕哪里懂得这些……」
姜霂霖皮笑肉不笑,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作为天子,也到了该懂的时候了。」
姬颂不知她此言何意,不敢轻易应声,便把话题又引到了她的身体上。
「姜爱卿,你好好歇歇吧,叛军没了主帅,身下那些交给那些小将们也是可以的。」
「臣不敢大意,从前就是因为大意才让冯鲜钻了空子,使得卢柱国血溅永安殿!这次可是危及大周江山的叛军,臣万万不敢有丁点儿的懈怠!」
「哈……」姬颂面上无光,尴尬道,「冯鲜此人油嘴滑舌,朕做太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什麽好人,果真,朕刚刚登基,他就来害朕了……日後想是不会再有这样的人出现在永安殿了,如今有姜爱卿帮朕,那些佞臣是不敢来的!」
「皇上英明。」
姬颂摸摸自己的耳朵,露出一个稚嫩的笑容。二人沉默了片刻,姬颂又忽然道:「姜爱卿,你去新都相宅的时候,朕准你把你的两位夫人都带去。朕听闻你们很是恩爱,她们在这场战争中也立了不少功。左司寇已经入朝为官,你那二夫人的爹爹曲湛也封了敬侯,妇人家,朕实在是除了珠宝绸缎没什麽能再赏的,就命她们陪着你去营建邑洛吧。」
这是担心她为卢家和曲家请赏吗?还没等她主动说,就以这样的方式堵了她的嘴。姜霂霖实则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不过这更能说明姬颂的小脑瓜里可是考虑的很多的。
「臣代两位内人谢过皇上。」
见姜霂霖没什麽反常,姬颂松了口气:「这样你也好安心嘛!」
「皇上若无其他事,臣这便告退了。」
「还有一件事——」
「还有?」
姜霂霖挑了挑眉,姬颂这几日定是没睡吧,不然怎会考虑这这诸多事宜。因为就连姜霂霖自己也想不出还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姬颂担心的了。
「朕的叔父——」
还能想到这一层,姜霂霖的心底震颤了一下,面上装作听不懂,想试探一下姬颂的问题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那样:「您的叔父?怎麽?」
「叔父姬渡被射杀了是吗?」
「是,被魏柱国当场射杀。」
「那姬俶呢?叔父姬俶呢?」
「皇上是怎麽想的?」
姬颂的神色一冷,眸中的恨意显而易见:「朕要当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的面,将他绞杀!以儆众人!」
果真如她所想!姬颂这模样,像极了他的父皇姬睿。
姜霂霖沉吟片刻,缓缓道:「怕是不能如皇上的愿了。」
「为什麽!」姬颂情绪激动。
「因为他是您的皇叔。」
「那又如何?他是罪臣!他要乱我大周,夺朕龙位!」
「姬渡和子羿皆已被射杀,您该留一个给世人看,以表您的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