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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全身而退（第1页）

第13章全身而退

秦风一剑快如疾风，眨眼间已滑至穆淮清眼前，寒光只削断了他仓促间未能避开的几缕发丝。

“知道麽？你比沈时宴识趣得多，所以我会好好疼你…”秦风低语，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

穆淮清笑吟吟地望着他，被压下腰身时温顺如一只白兔。

秦风此生从未如此快意。他掌握着穆淮清的腰，声音里是扭曲的满足：“我要把沈时宴那副装腔作势踩在脚下，让他跪地求饶…”

“秦大当家，你可真坏…”穆淮清话音未落，又被猛地拽起，这粗暴的动作晃得他胃里翻腾。

“我不过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识趣！无趣至极！我只想看着他们匍匐在我脚下，摇尾乞怜。”秦风将身体紧贴穆淮清後背，冰冷的剑锋横陈在他颈侧。

穆淮清含笑问道：“那大夫人呢？死于你手，还是赵虎？”

秦风闭眼深吸，在浓郁的酒气中捕捉到穆淮清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我只告诉你一人…”

他凑近穆淮清耳畔，如同分享一个肮脏的秘密，“是沈时宴亲手杀的。为了活命，他捅死了自己的母亲。”

穆淮清背对秦风的脸庞上，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好残忍！”他佯装惊惧，声音微颤。

恰在此时，堂外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厮杀吼叫！

穆淮清顺势握住秦风的剑柄，蹙眉道：“外面好吵…”

秦风生性多疑，并未松开钳制，反而拽着他向前几步。

门外，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连滚带爬冲进来，嘶声禀报：“大当家！赵虎的人反了！杀进来了！”

“大胆！”秦风目眦欲裂，“给我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穆淮清静默不语，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秦风的狼狈。

秦风死死拽着他向外突围，一路穿过兵荒马乱。

登上城墙，他点燃火把，火光瞬间照亮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沈君屹高踞马上，手中槊枪寒光凛冽！

呼喊丶刀剑碰撞丶濒死的咒骂混成一片。

秦风眼睁睁看着城门轰然洞开，听着沈君屹那一声裂石穿云的怒吼：“杀进去！”

他想退，退路却已被堵死。

麾下万馀精兵，非死即叛。他唯一能抓住的，只剩下怀中的穆淮清——从刀俎鱼肉，骤然变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寒风呼啸，穆淮清面色如常，轻声问身後之人：“大当家，害怕吗？”

秦风猛地看向他的脸，不见喜，不见怒，更无半分慌张恐惧，顿时勃然大怒：“他娘的！你骗我？！”

“不敢，秦大当家。”穆淮清目光投向城下混乱的战场，在明灭光影中辨出云舒，也望见了高坡上高举起义大旗的关山月。

关山月的呐喊随风传来：“斩秦风首级者，即为景州之主！”

“我的命，在你手里…”穆淮清话音平静。奇怪的是，混乱的战场中，竟无人向关山月攻击。

当沈君屹的身影如鬼魅般踏上城墙时，秦风终于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从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死无全尸的下场。

“沈君屹！听着！”秦风声音发颤，剑锋紧贴穆淮清的咽喉，“幽州太守在我手上！你若不想他死，就给我退开！”

为了显示决心，他手腕微沉。剑锋受力，瞬间割破皮肉，一丝血腥气刚逸出，便被凛冽寒风吹散。

沈君屹冷笑一声，眼神如冰：“有种就杀了他！我正嫌他碍眼！你替我动手，倒省了朝廷问罪！从此景州丶幽州，尽归我沈君屹！”

秦风如遭雷击，他以为的保命符，竟瞬间一文不值！

他不敢置信地掐紧穆淮清的脖颈：“你他娘少唬我！杀朝廷命官等同谋反！天下人都能反，你沈二不敢！”

沈君屹又逼近一步，气势迫人：“为何不敢？凭何不敢？你一介草莽贱民尚敢做乱臣贼子，我沈君屹，有何不可？！”

秦风抓着穆淮清步步後退，直至後背撞上冰冷的城墙垛口，退无可退。

他目光扫过城下，那面起义军的旗帜已被踩踏在泥泞之中。

这一夜，他输定了。

绝望尽头，恐惧反而消散。他将穆淮清死死箍在怀中，临死也要做一回风流鬼。“穆淮清，真好…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我不孤单…”

他将脸紧贴穆淮清冰凉的脸颊，眼睛却死死盯着沈君屹的一举一动，“我难得如此喜欢一个人…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一起！”

穆淮清毫不犹豫，应声道：“好！”

这一声斩钉截铁的“好”，让秦风彻底怔住，狂喜与激动瞬间淹没了他。

只见穆淮清骤然擡手，五指沿着森寒剑锋狠狠划过！掌心顿时鲜血淋漓！他却笑了，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那我们…歃血为盟啊，大当家。”

秦风看着他染血的手掌，眼中竟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感动。

他从未真正信任过穆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