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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塞外定鼎关内凝霜（第2页）

无数个长夜，苏日图格都在等待这一刻，他发过誓，势必要将过去二十年浸透的屈辱，尽数奉还给他。

可当这一刻真正降临，他才猛然惊觉——

征服这片草原，竟比碾碎一颗如此骄傲的头颅，来得轻易。

不得不承认，即便帕塔最终身败。但他骨子里那份不屈的傲骨依然不可小觑。

命运可以击垮他的地位，却从未撼动过他灵魂深处的尊严。

冰冷的刀锋被高高举起，映着落日最後的惨红。

帕塔挺直脊梁，头颅微微昂起，用尽最後的气力，以睥睨之姿投向苏日图格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脸。

刀光如电，一闪而没。

帕塔的头颅滚落尘埃，为他那至死不肯弯折的脊梁，付出了最终的代价。

-

幽州。

“忽布里…胜了。”

路生的声音裹着沉甸甸的愁绪，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穆淮清闻言，依旧伫立在敞开的窗前。

夜风灌入，将他在幽暗夜色里的身影吹的格外单薄孤峭。

屋内灯火昏黄，透过窗棂将他清晰的轮廓投射在地。

引得席间衆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窗前那道沉默的背影。

角落里，小六子正屏息煮茶。

他笨拙地夹起一块果脯投入沸水，又撒入几颗冰糖。

清甜的茶果香气顿时蒸腾而起，丝丝缕缕，试图在凝重的空气中撕开一道温柔的缝隙。

他小心翼翼地斟满一盏，轻手轻脚地置于穆淮清身後的桌案上。

辽部经年累月的内乱，终是尘埃落定，归于苏日图格麾下的一统。

朝廷震动，如临大敌。急宣幽州丶宜州丶株洲等沿边重镇的太守星夜兼程，赶赴殷都。

一场关乎未来北境军事防御的密议，迫在眉睫。

莫少卿挺直了苍老的脊背，正襟危坐，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唇边溢出，是为这无力回天的时局，亦是为自己的垂垂老矣。

关山月垂眸啜饮着杯中物，恰与刚入座的路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云卷云舒无声地随侍在侧，穆淮清终是缓缓转身，重新落座。

衆人也随之收敛心神，仿佛要将方才中断的话题无缝续接。

空气里，只馀下茶香袅袅。

路生那句宣告辽部易主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後，水面复归一片凝固的寂静，仿佛从未被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