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抱着两坛酒,悻悻退下。
沈时宴俯视地上衣衫不整的醉汉:“沈临风,站起来!”
沈君屹醉眼朦胧地看他一眼:“你谁啊?可知这是何处?敢叫本侯起来?”
未等沈时宴开口,他倒先来了脾气,嚷道:“这可是王府!本侯是摄政王的亲兄弟!你算什麽东西,也敢支使我?”
“起来说话!”沈时宴声音如金石坠地,震得沈君屹酒醒三分。
他坐起身,揉揉眼,环顾四周,终于看清眼前人,咧嘴傻笑。
笑罢,晃了晃手中酒坛,听出尚有馀沥,仰脖饮尽。
酒液自嘴角溢出,沿着光洁脖颈淌入结实的胸膛。
他摇摇晃晃站起,酒坛脱手,“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又踉跄着要给沈时宴下跪,口齿含混:“摄政王好…给…摄政王请安…”
昨日唤王爷,今日称摄政王,横竖不是兄长。
沈时宴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这一掌非但未打醒他,反引得他发笑。
“摄政王打得可爽快?”沈君屹将脸凑近,“不爽快接着打啊,放心,我不还手。”
沈时宴齿关紧咬,死死盯着他。
沈君屹踢飞一个空坛,踉跄一步,“如今你尽可搓圆捏扁我。穆明亭在你手上,我这辈子…都不敢动你分毫…”
他绕着沈时宴歪歪扭扭走了一圈,最终停在面前,戏谑地审视那张脸,“王爷,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将我困在你身边,永世不得见穆明亭。如今我在这儿…王爷可还满意?”
沈时宴擡手欲再打,手腕却被沈君屹轻易擒住。
沈君屹猛一发力,拽着他踉跄後退,狠狠抵在墙上。
沈君屹的身体缓缓压上。
距离瞬间消弭。
无数个夜晚,沈时宴曾幻想此景:依偎于沈君屹温暖的怀抱,聆听他均匀的呼吸入眠,噩梦惊醒时,能得他救赎。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在某种沉溺已久的幻梦中…沈时宴阖上了眼。
沈君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脸颊,凝视着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故意将浓烈酒气喷吐其上。
沈时宴双拳紧握。
沈君屹戏谑的目光从他紧闭的双眼移至紧握的拳上。
仿佛终于玩腻,骤然松手,无情拉开距离,邪魅一笑:“王爷闭着眼,是想我…接着做什麽?”
这放荡不羁的语调,这尖锐如箭的话语,在他满怀期待时,狠狠将他贯穿!
“你…”
他竟…竟以此等事作弄羞辱!
“你疯了!”沈时宴难以置信地摇头。
沈君屹笑道:“王爷难道不疯?王爷竟爱上了…”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君屹用舌尖顶了顶痛处,笑着放出狠话:“我!沈临风!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绝不可能是沈成碧的良人!”
沈时宴凤眸圆睁,怒火迸溅:“穆淮清也绝不可能是你的良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绝无可能!”
沈君屹死死盯着他,随即吐出更恶毒的话语:“你费尽心机爬上先帝龙榻时,可曾想过,他是否会是你的良人?”
啪…
第三记耳光落下。
“你不是想知道穆淮清的下落吗?好,我告诉你。”沈时宴厉声道,“我下的毒,无人能解,就算是全真大师也束手无策。”
“你说什麽?”沈君屹的酒意在这一刻彻底蒸发!他猛扑上前,揪住沈时宴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摁在墙上,“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