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听澜顿时睁大了眼睛,与江如云无声地对视一眼,便知晓对方也同样惊讶。
&esp;&esp;贺听澜把册子放在灯笼旁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这本册子是有些年头的旧东西,而不是听说他要买毒药谱刚写出来的。
&esp;&esp;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下。
&esp;&esp;“咳,这个多少钱?我要了。”贺听澜对吊死鬼道。
&esp;&esp;“十两。”
&esp;&esp;“好。”贺听澜爽快地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吊死鬼。
&esp;&esp;虽说十两银子买这么一个册子还是太贵了些,但已经比其他的摊主好多了。
&esp;&esp;最主要的是里面真的有半月劫的解药配方。
&esp;&esp;二人成功拿到配方,转身便要离开鬼市。
&esp;&esp;谁知下一刻,迎面就跑来两个人,一个逃一个追。
&esp;&esp;逃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上有许多鹰爪一样的弯钩。
&esp;&esp;追的那个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儿给我站住!抢老子东西?!老子先看上的就是老子的!!!”
&esp;&esp;眼看着逃的那个人朝着江如云冲过来,贺听澜怕那些钩子伤到她,一个飞扑把她推开。
&esp;&esp;刹那间,一根钩子勾住了贺听澜面具的绑带,随着贺听澜一转身的功夫,面具就被从他脸上勾得掉落在地。
&esp;&esp;贺听澜惊魂未定,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esp;&esp;昏暗的灯光下,贺听澜那张五官分明的脸显得更加明艳秾丽。
&esp;&esp;与此同时,站在他斜对面的吊死鬼几乎要站不稳。
&esp;&esp;他在看清贺听澜的脸的一刹那,整个人像一根木头一样怔在原地,面具下瞳孔瞬间放大。
&esp;&esp;怦怦怦,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esp;&esp;吊死鬼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死死地盯着贺听澜的脸,用目光细细勾勒着他的五官。
&esp;&esp;贺听澜大概是察觉到了朝他投过来的目光,暗道不妙,于是连忙捡起面具重新戴上,拽着江如云就跑。
&esp;&esp;“等……等等!”吊死鬼嘶哑地喊着,拼了命地迈着他不灵便的腿脚,试图追上贺听澜。
&esp;&esp;可是他哪有贺听澜跑得快?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就没影了。
&esp;&esp;苍鹰脸看到同伴一反常态的举动,也拎着篮子走了过来。
&esp;&esp;只见吊死鬼朝前倾着身体,用力伸着脖子,像是在用目光将人拉回来。
&esp;&esp;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
&esp;&esp;苍鹰脸担忧地扶助同伴,“你怎么了?”
&esp;&esp;吊死鬼一把抓住苍鹰脸的胳膊,死死攥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再也站不稳,缓缓跌坐在地。
&esp;&esp;“盟主……”吊死鬼用他那濒死一般的声音喃喃着,“我看到盟主了……盟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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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已经是寨子被投毒的第三天。
&esp;&esp;所幸晏臻自两日前开始便没有再搞小动作,水中毒素也完全没有了。
&esp;&esp;但江如惠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是按时按点地检查水质。
&esp;&esp;寨子里一切照旧进行着,从表面上看好像已经回归平静。
&esp;&esp;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esp;&esp;中毒的那十三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贺听澜能成功把解药带回来。
&esp;&esp;而人们也从第一天的对此坚信不疑,到今天开始渐渐有一些风言风语。
&esp;&esp;服用解药的黄金时期就是中毒后的五日之内,眼看着第五日一点点逼近,群众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esp;&esp;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贺听澜早就料到,所以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几个比较有话语权的老成员,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压一压这些说闲话的。
&esp;&esp;其中闹得最欢的人就是和那些中毒者关系近的人。
&esp;&esp;比如赵大成。
&esp;&esp;他一开始还算老实,每日无微不至地守在陈素琴的榻边照顾她。
&esp;&esp;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开始嚷嚷着要亲自下山去给陈素琴找解药。
&esp;&esp;其他人劝了又劝,让他耐心一些,毕竟大当家这一去一回的也需要时间。
&esp;&esp;然而赵大成心急如焚,根本听不下去。
&esp;&esp;“我早上摸素琴的手比昨日还凉了一些,要是等大当家回来只怕整个人都要凉了!我不管,我得亲自走一趟!”
&esp;&esp;说着他抄起包袱就要走,旁边几个人连忙拉住他,好言好语地劝。
&esp;&esp;可是赵大成长得人高马大、力壮如牛,三四个人一起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