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砚沉吟道,“肖炎烈打听到的消息,王达的小舅子叫赵建民,在义市南门街附近开了济安堂。只要店还在,找到人不难。难的是怎么让他开口。”
苏叶草蹙眉,“他肯定知道些内情,但让他出卖自己的姐夫,恐怕不容易。”
“所以我们要智取。”周时砚声音压得更低,“我打听过,这个赵建民穷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一直都靠着王达救济。那个店本钱不小,王达就是个拿死工资的,哪来那么多钱资助小舅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是想……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周时砚点头,“只要找到他资金来源的证据,或者让他亲口承认钱来自王达或者是林野,那就好办了。”
苏叶草若有所思,“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周时砚想了想,“所以我们得先找个幌子,等到了义市我们先安顿下来,你和婷婷在招待所休息,我出去转转先摸清楚情况。”
“你一个人去?”苏叶草不放心地看着他还没痊愈的身体。
周时砚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只是去认认门,不会贸然行动。等摸清情况,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不过,这一路,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林野那个人很狡猾,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什么。你和婷婷随时都要在我视线之内,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我知道。”苏叶草应道,心里既紧张又坚定。
对面铺位上的李婷婷,其实一直没睡着。
她听着周时砚和苏叶草压低声音的交谈,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也能猜到大概。
她心里乱糟糟的,既担心这趟行程的安全,又忍不住挂念起留在军区的肖炎烈。
“他那个莽撞性子,会不会又惹出什么事来?”李婷婷翻了个身,心里嘀咕着,“调查组的人还在,林野又那么阴险,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可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跑去喝闷酒被人抓了把柄……”
各种念头在她脑海里翻腾,让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天光微亮时,火车在一个小站短暂停靠。
周时砚几乎一夜没合眼,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体,又去看苏叶草的情况。
苏叶草也醒了,脸色有些疲惫。
“你没睡好吧?”她看着周时砚眼下的淡淡青色,有些心疼。
“我没事,在部队习惯了。”周时砚不在意地笑笑,拿起桌上的茶缸,“我去打点热水,你们收拾一下,一会儿该吃早饭了。”
他拉开包厢门,谨慎地看了看走廊两头,才走出去。
李婷婷也赶紧爬起来,帮着苏叶草整理床铺和头发。
“昨晚没睡好?”苏叶草看她眼下也有些青影,关心地问。
李婷婷连忙摇头,“没有,姐姐,我睡挺好的。”
她不想让苏叶草在这个时候还为她和肖炎烈的事情分心。
周时砚很快端着热水回来,三人就着热水吃了点带来的干粮,算是解决了早餐。
火车继续向前飞驰,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平原逐渐开始出现起伏的山峦。
直到中午时分,火车上的广播响起了餐车开放的通知。
“去餐车吃点东西吧?”周时砚征求苏叶草的意见,一直吃干粮也不是办法。
苏叶草点点头,“好,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
三人走进餐车,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时砚让苏叶草和李婷婷点菜,自己则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