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苏喻的一小步可是她的一大步啊。
倪禾栀压下偷乐的嘴角,勉励让自己神色镇定,不要看起来心花怒放,露出任何做戏的表情。
她加大表演力度:“是啊,我是说过,但小狗不听话,看到主人就躲,这样的小狗……你自己说应不应该丢掉?”
吐出的每个字,都精准地往苏喻心口扎。
她蜷起手指,指尖嵌入掌心依然无法抵消从心底涌上来的痛感。
苏喻躲避是因为自卑,只敢在Omega不远不近的区域里待着,偷偷摸摸仰望,不敢靠近﹑不敢正视﹑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倪禾栀要找新的小狗,她连呆在身边的机会都没了。
苏喻强忍住眼眶急剧发酵出酸涩,小心翼翼地说:“不要丢,她会改的。”
倪禾栀满心满眼开出了花,这么乖的小狗,她才舍不得丢。
非但不丢,她还要在苏喻唇上狠啄一口,隆重地盖上属于自己的章戳,从此据为己有,别人不得垂涎。
为了让苏喻早点开窍,倪禾栀故意装得冷漠疏离,哼一声,傲娇地抬高下巴:“可我现在想养别的小狗,和她亲亲﹑抱抱……那个苗海露……我觉得还蛮有趣的,不像某些人,闷得跟葫芦一样,没意思。”
苏喻一言不发,眉眼浸着寒霜。
过了两秒,倪禾栀依旧没听到苏喻说话,装模作样地抬起手,看一眼腕表:“这个点奶奶应该起床,我去收拾行李跟她道别。”
说完,若无其事地转身,却在经过苏喻身边时刻意放缓步子,余光瞥见她手颤了颤,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倪禾栀咬唇继续往前走,走到半路顿住,回头望一眼,苏喻还保持木然的站姿,少晌,转身往反方向走,一直走到水池边,将手里团着的布料放入木盆。
倪禾栀看着苏喻沉默的背影,心一点一点变凉。
戏都演到这了,苏喻若不追来,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苏喻不在乎,她也不稀罕!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倪禾栀逼退眼底的湿气,转过脸不再看苏喻,就在她移步的同时,站在水池边的人好似灵魂归位,快步追了上来,用力攥住她手腕。
倪禾栀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酥酥麻麻的窜过一阵电流,旋即绵延全身。
她抬起眼,后知后觉到苏喻的眼神变了,全然不似平日的羞怯,有种说不出的霸道。
“不许去。”苏喻挡在倪禾栀面前,高她一头的身形直直罩下,眼睛也死死盯着她。
倪禾栀窃笑一下,又飞快敛平,扬脸质问:“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苏喻低头不语。
“放手!”倪禾栀绷住唇,掩饰着过分张扬的笑意,此刻的情景太戏剧化,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
小呆瓜好看皮囊下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木讷怯弱。
A起来的样子简直迷死人。
倪禾栀太喜欢苏喻难得爆发的攻击性,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软弱无力的小兔,被饿狼扑咬,啃食,吃的渣都不剩。
倪禾栀内心咿咿呀呀地叫嚣:呆瓜,快亲上来,强吻我啊,逼我就范,霸道一点也没关系,用绳子绑我呀,玩强制Paly……
然而,苏喻只是攥着她手腕,没有别的举动,也没说话。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倪禾栀气得在她小腿处蹬了一脚:“怎么,拉着我手是想带我去见苗海露?”
苏喻还是不说话。
倪禾栀真是又爱又气,她已经不指望苏喻能早点开窍,谁让自己喜欢呢,喜欢就要接受她所有的样子,理解和尊重她的感受,给她足够的时间认清内心。
正当倪禾栀准备妥协,上前安抚她时,苏喻却猛地一拽,将倪禾栀咚在身后的木板上,两手垫在Omega单薄的背后,防止她被磕到碰伤。
“姐姐……”苏喻忽然这样唤她,眼眸里满是藏不住的占有欲。
倪禾栀一怔,从昨晚到现在,苏喻还未主动叫过她姐姐。
下一秒,一具温热无助的身体靠过来,堪堪停在一指距离。
“你说过的,会帮我分化。”苏喻的鼻息拂在她唇角:“姐姐不可以言而无信。”
倪禾栀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真的是榆木疙瘩会说的骚。话?
晨曦从破旧的窗棱透进来,在头顶上方晕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一切如梦死幻,近似不真实。
苏喻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意识到自己竟说出这样孟。浪的话,羞耻的汗珠顺着额角一道道往下流。
倪禾栀看着她从最初的攻气十足,渐渐红了脸,等反应过来时立刻松开手,规规矩矩地往后退,眼神闪烁不停,不敢对视。
看吧,臭呆瓜又怂了。
刚刚还凶得像头焦渴幼兽,这会立马纯良得跟朵小白花似的。
她还真是切换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