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晚,集市逐渐散去,大多数人都收拾摊子准备回家,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偶尔几辆缓慢驾驶而过的的马车。秦裕借了匹马,将周围迅速找了个遍,没有发生任何踪影,周围的老板也都摇摇头说没见过宋知
秦裕骑着马调转马头又绕到了店老板那,店门前仍旧不见宋知,家里他也去看过了,就没有来过人。
到底能去哪了,这个时间出城也不可能了,也没有看见奇怪的马车。
馀光忽而瞥见一个小乞丐,偷偷摸摸地伸出手去偷面包。
秦裕唰地一声拔出来腰上剑直指那个乞丐,乞丐吓得脸一白,跌坐到地上,哆嗦着手求饶,“别丶别杀我,大人饶命,我只是太饿了我只是太饿了……”
“你有没有看见过这家店的店员?”
“店丶店员?白白瘦瘦的那个吗……?没有。”乞丐摇头道。
凭空消失也总得有点痕迹吧,他到底去哪里了,秦裕收回了剑,不再理会那个行窃的乞丐。
还真就不见了,距离约定的一个星期都没到,他就不见了,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他这麽快就回山里去了?回去了也好吧,剩得麻烦,找了那麽久也没找到,恐怕这魅魔只是新鲜玩腻了就回去了,魅魔不都这样吗喜新厌旧的,他自己也会保护自己,怕什麽,别人怕他才是。
不说就来,不说就走,还真够蛮横的。
“蹲在那里做什麽呢?”秦裕瞧见垃圾桶旁边蹲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瞧着怕是从这酒巷子里喝醉酒的老疯子或者药剂师之类的。他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路边看见一只碍眼的狗也可能会问他,为什麽要在路边拉屎。
“……”
“不会说话吗?”秦裕拧眉追问道,下马要去拽那个人起来,行为这般诡异一个路好好的,非得蹲在垃圾桶旁边装死尸,必然是因为什麽原因。
他用力一拽,竟没有一丝动弹,黑布紧紧绷在那里,即将撕裂开一样颤抖着。
“手再不松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呲啦——
他就见到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手腕骨上长满了黑色坚硬的鳞片密密麻麻顺着手臂往上逐渐隐没在皮肤里,这鳞片如同从皮肉里破土而出,末梢带着血丝原先应该是光滑如玉的手臂上此刻长着,几条长长的开裂掉的痕迹。
往下一条熟悉的黑色的尾巴,他捂住脑袋动也不敢动。
“……宋知,你怎麽在这?”秦裕脸上表情好转了不少,语气中带着自己无法察觉的缓和和松懈,但他以为自己在训斥。
“……”
“我不是。”他故作声音低沉道。
“宋知,你尾巴都露出来了,别玩了走吧。”
“说了不是就不是了,你这人类怎麽这麽烦人……”他背着身子,捂着脑袋的手臂开始颤抖,身上又多了几块鳞片出来。
怎麽还哭了?
“那你说你叫什麽名字?”秦裕搞不懂他想玩什麽游戏,于是顺着他的话慢慢问道。
“你配知道吗?赶紧滚!”
“你怎麽了?”还真哭上了,秦裕握住他的手腕强行移开。
“……我现在很丑……求求你,你先走开好不好……我一会就回去……秦裕我求求你别看我现在,你先回去。”他扭头又将脸转向另一侧手臂的臂弯。
还以为什麽事了,“只是几个鳞片又不丑,疼吗,要回去上药吗?”
“你没看见……”宋知语气发颤哭着道。“本来就……所有人都讨厌我。”他说着说着语气哽咽了一下。
秦裕再次仔细查看了遍,原来头上还长角,黑色的丶圆圆的的角,顶端并不锋利很圆润的形状。他手绕到另一侧强行将宋知的脸拧了过来,手掌上摸到了湿漉漉黏腻的液体,他疑心以为是眼泪,可借着月色看清,手掌上的还伴随着大量的血液。
鳞片从身上蔓延至脸颊两侧,脸颊上鳞片破出伴随着温热黏腻的血液,裂缝从周围蔓延至中心,鼻尖周围的皮肤还算好没长出来,但也好似撕开了面皮露出狰狞的本相。
宋知眼睫低垂,纤长的睫毛满是泪液,可流下来的与血液混杂变成了深红色,像从眼睛里流出鲜血,宋知擡眼,瞳孔也换了颜色变得殷红。
“……”
秦裕沉默了几秒,用指腹轻抹掉了眼泪,亲了亲宋知的眼皮,握住手腕道。“好了,不哭了,你要吓死我了,回去给你涂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