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穿着公主睡裙和长款南瓜裤的许年年,像块漂亮的翻糖蛋糕pia在了别人身上。
简直像一场有预谋的丶父女联合的恶作剧。
许舟星的大脑嘎嘣一下短路了。
旖旎的气氛眨眼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默。
“哎?你是谁啊?”许年年歪了歪头,看着那个陌生的路人。
“我······”路人显然也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八岁的小孩解释这件事。
“你来干什麽的?”许年年连珠炮似地问,“你认识我爸比吗?你是新加入的成员吗?你为什麽进我爸比的房间?”
“许年年!”许舟星终于回过神来,“你为什麽进我房间!”
“想跟爸比一起睡嘛。”许年年挂在路人背後晃来晃去,路人赶紧小心地躬起背丶反手把她往上托了托,生怕她摔下去。
“我说过不行。”许舟星无情地拒绝了许年年的无理要求,说:“你赶紧给我下来,去和太奶奶睡。”
“我不,我不!”许年年又歪头去看路人,“爸比你要和他一起睡觉吗?那你都能和刚认识的人一起睡觉,为什麽不能和我一起睡觉?”
“这不一样······”许舟星试图跟她解释。
“我们把陈叔叔和太奶奶都叫过来,我们一起睡嘛。”许年年来劲了,“你们可以轮着给我讲故事。”
“你乖一点。”许舟星放软了语调,“爸比有正事要做。”
“什麽正事?我们要去抢夺新的据点了嘛,我也要听!我下次要跟你们一起去!”许年年开始蹬着路人的背往前爬。
许舟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像玩杂技一样,心都悬起来了。
幸好那路人长得人高马大,下盘很稳,稳稳地把猴儿一样乱窜的许年年接在怀里抱住了。
许舟星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麽好。
他心里那股无名邪火早被折腾得散了,现在唯有後悔,後悔自己一时兴起想要打炮。
太尴尬了。
“已经凌晨两点二十。”那无辜的路人忽然开了口,“年年,你已经比同龄的孩子矮小许多,要是再不睡,当心长不高。”
“长不高又怎样?”许年年蛮不讲理地反问。
“长不高,很多厉害的新型枪炮你都用不了。”路人无比自然地说,“那你就永远不可能跟着你爸比一起去夺据点。”
“什丶什麽?”许年年真的被他唬住了,着急忙慌地要回床上睡觉。
路人顺理成章地把她放了回去,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轻轻拍了拍。
没心没肺的许年年很快睡着了,两个大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然後不约而同地悄悄离开了这间客房。
“还要继续吗?”路人问。
“没兴趣了。”许舟星怏怏不乐地说。
于是他们去叫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前台,新开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明天你等着。”许舟星进门之前放了句狠话。
然而到了第二天,许舟星一觉醒来,却发现那个路人不见了。
隔壁空荡荡的房间整洁得好像根本没有人入住过,走廊里的监控在凌晨五点的开始也全部停了半小时,负责守夜的队员怎麽也说不清楚接近清晨的时候丶迷迷糊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丶又有没有人离开。
那个路人就好像是一场没有做完的春梦,和清晨的朝露一样,随着日出倏然蒸发了。
许舟星甚至有些怀疑昨天是否真的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许舟星只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
为什麽自己的目光在那个平平无奇的路人身上反复流连?为什麽心中不断涌现热烈的渴望?为什麽想要占有他丶想要他立刻进入自己的繁殖口?
许舟星觉得自己一定是出了什麽问题,他叫陈逸和新成员医生给自己做了个全面体检。
体检结果表明,许舟星非常健康。
“我有个猜测。”陈逸一向非常敢大胆假设。
“你说。”许舟星知道陈逸的假设通常有一大半是正确的。
陈逸推了一下眼镜,说:“昨天那个人,我也发现了,他其实非常厉害,战斗素养很高,他如果是中央星正规军的话,军职级别肯定不会低,是吧老大?”
“是,他的信息素等级应该也很高,是个很高级别的alpha,可能在A到S甚至更高。”许舟星说,“但他的腺体受伤了。”
“这就对了!异形没有人类的性别,所以不会在乎腺体是否完好。”陈逸一拍手,“老大,你的基因可能看上他了,你潜意识里认为他可以为你提供优质的精子繁衍後代,所以才那麽猴急,恨不得立刻用繁殖口,大口吸!干!他!”
“你用词能不能委婉一点。”许舟星扶额,“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抱歉,个人习惯咯”陈逸并没有真的很抱歉。
“算了。”许舟星摆摆手,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他现在已经能近乎百分百地确定,那个路人并不是什麽退役下来的闲散人员,那麽厉害的战斗能力,即便失去了腺体也肯定是队伍的核心成员,也许就是来自由港执行什麽秘密任务,比如刺杀猎鹰领袖给战友复仇之类的。
现在任务完成,那个人自然也就离开了。
以後大概也不会再遇见,许舟星这麽想着,把这场戛然而止的艳遇抛到了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