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姑娘,不知道啊。”
大义信走到他身侧,忽然拔出刀来照着那人的前胸便刺,刀尖直直穿过血肉之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仅骇了其馀的逆党,连周围的青云卫和禁卫都惊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大义信如此模样。
“我再问最後一遍,那姑娘在哪!”大义信双眼泛红,大吼着说。
一个跪在最後的逆党被吓破了胆,答道:“跑了,那姑娘伤了我们弟兄,抢了匹马跑了。”
符昶接话问:“阿斯蒙人呢?”
“他昨天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大义信在袖间拭净刀上的血迹,收回鞘中,边转身边说:“留几个人看着他们,其馀人跟我去找人。”
符昶拉住刚刚跟随大义信的禁卫,“三大王怎麽了?”
禁卫面露难色,指了指刚刚去的那屋子。符昶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去,扫视了一圈,目光也定在那件官服上,沉默了片刻,符昶脸色铁青,“妈的,等抓住他老子剁了他。”
隽清再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西斜,忽然听见身後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以为是玄灲追来了,她凄然笑了笑,匕首在手中转个方向,缓缓比上颈边,对着虚空喃喃地说:“我来陪你了。”
传入耳中的却声声熟悉的呼唤:
“隽清——”
“高大人,你在哪?”
“高内司——”
难以置信地倾耳细听,没有力气喊出声,便捡起石头扔出去。
脚步声静了下来,接着便是窸窸窣窣朝这边跑来的声音。
脚踩枯枝蔓草的声音来到耳畔,她转头看到一件玄黑氅衣的下摆,目光上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是大义信。
“三大王。”她声若游丝,虚弱至极。
大义信半蹲而下,拿开她手中的匕首,扔到一边,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他低沉地说:“对不起,我们来的还是太晚了些。”
“我带你回去。”大义信解下自己大氅裹在她身上,展臂将她轻抱而起,“回宫。”
夜已深,宫中殿宇还是烛火通明。
收到消息的大钦茂匆匆赶来,殿中忙碌的诸人纷纷见礼,大钦茂一挥袖免了礼,见殿中挡着屏风,转头望向大义信,大义信连忙禀告:“王兄,隽清看来暂无大碍,女医正在为她诊看。”
不多时,女医从屏风後走出,大钦茂抢先一步问道:“怎麽样?”
“禀圣王,高内司并无大碍,有几处皮外伤已处理过了,只是身子虚的厉害,需调养一阵,臣会每日专司大人的饮食和汤药。”
“有劳了,”大钦茂点点头,又问:“孤可以去看看她吗?”
“高内司已经睡下了,圣王请便。”
大钦茂走到榻边,她安静地睡着,样子安详,他心中却揪心地疼。
“王兄,这里有人守着,你先回去吧,不然王嫂会担心的。”
大钦茂擡头看向对面候立的符昶和阿罗,“好好照顾她。”
二人一揖应道:“是。”
大义信朝符昶点点头,随大钦茂一道离开了殿中。
晚风微凉,他们兄弟二人脚步缓慢而沉重,侍从在後面远处跟随。
大义信叹了口气,低声言道:“二哥,你说当初,是不是若我娶了她便好了。”
大钦茂停住脚步,向他投来一个难以辨明的目光,大义信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太苦了。”
大钦茂说道:“你娶不了她。”
大义信踟蹰片刻,声音更低,“二哥,有件事,你别告诉别人。”他附近兄长耳边耳语,大钦茂听罢,容色上好似没什麽变化,可广袖下的手却紧紧握起。
大义信退回原先的距离,“她将来不知会不会遇到些什麽波澜,还望兄长尽力回护于她。”
大钦茂望向天际上的月亮,片刻後,转身向宫城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