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懿挥手赐座,黎濯不为所动,低眸不许。
言尽,他缓缓跪下,拱手语气陈恳:“求皇後娘娘出手救救她!”
看着他这般模样,姜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眸子里尽是惋惜之情,“就算你不说,本宫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是个好孩子,本宫喜欢她,何况又是你的钟意之人。”
九年前,没能保住黎濯的母亲苏云濯,九年後她不想再让黎濯有遗憾。
白日里的围猎姜懿并没有去,而是留在了行宫之内。
早晨时候,她还派人去问了梵云雀,可愿留下来与衆姐妹一齐茗茶谈话,可是宫娥回来传到她已经整装待发了,便也没有强留。
“早些时候,本宫想去看看她,结果被陛下的人拦住了,德和宫内如今非太医不可见。”
“也怪本宫没有留住她,围猎途中本就充满了诸多不安的因素……”
随即,黎濯高声到:“还请娘娘出手彻查此事,今日的刺杀明显是蓄谋已久的,臣推断凶手极有可能便是宫内之情之人,极有可能那人便出自于宫廷之内!臣是外臣,行事多有不便,恳请娘娘帮臣这一回!”
说着说的,黎濯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姜懿急忙走过去安抚他,“你的心情本宫了解,任谁也无法看着牵挂之人受此磨难,本宫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天亮後,沈轼的一道圣旨,在元啓境内引起轩然大波,甚至还有许多其他国家之人。
无数人搁根本招架不住黄金万两的诱惑,争相而上涌进皇宫跃跃欲试,管他是有真本事还是假本事!
梵云雀的家人得知这个惨烈的消息後,犹如晴天霹雳,如果不是穷途末路,沈轼根本不会这样大动干戈。
坊间里更是有传闻说:倾国倾城的云妃娘娘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命不久矣。
梵烨听到後,更是因为女儿再度遇险受不了打击,从此一病不起。
与此同时,楼玉淑甚至罕见的约见了梵琛了解梵云雀的消息。
好好好!好得很!
自己找了她那麽久没有一星半点儿消息,梵云雀一出事一个二个但是冒出来了。
梵府内,昔日的夫妻相对而坐,梵琛心情烦躁,楼玉淑红着眼睛。
沈轼让人特意带了话给梵家人,说明了梵云雀是因为护圣驾才遇险的。
梵琛听完当即气的心痛,那麽多人上赶着给沈轼送死,为何偏偏是自己的妹妹?
白玉瓷杯中装着一杯热茶,徐徐上升的热气熏红了楼玉淑的双眼,她葱白水嫩的指节用力扣着茶杯。
“明殊如今的情况如何?当真是同他们传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一滴清泪便滴落杯中,晕开一层浅浅的涟漪,泪眼蒙眬的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梵琛心中动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珠,却被那人急急躲开。
梵琛:“……”
“别哭了。”梵琛只能这样安慰她。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怎样好。
解药出自何处尚且是个问题,更别说病重的小妹根本等不起。
“那要多少钱才能治好明殊的病?多少钱都可以!我可以给的!”
“不是银两多少的问题,是梵云雀目前根本无药可救!”
梵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告诉楼玉淑那个残忍的真相,“宫里已经来人传话,说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五日之内……”
“最多……明殊最多还有五天……”
残忍的真相,打翻了楼玉淑手中的杯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脏猛的被刺痛着,睁大双眼,全然不敢相信梵琛所说的话。
五日之内,消息传到京中是已是隔了一日,那就还剩四天时间……
不!不可能!
她们前几个月才见过,怎麽可能……
楼玉淑哭出声来,接近崩溃,“你骗人!怎麽可能!”
“我骗你作甚?这是陛下亲自带给梵家的话……”
这样的事实,楼玉淑根本无法接受。
她哭的喘不上来气,梵琛快步上前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脊给她顺着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哽咽,“玉淑,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也与你无疑。”
“可是我不敢哭,我也不能哭。但凡我表现出一点儿悲伤的情绪,就会让父亲和世人觉得,小妹真是活不久了……”
因为梵云雀中毒一事,围猎被紧急暂停,所有人回宫。
路上的陆依云同样也一夜未合眼,这绝命之毒的後果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