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笑着,眼神却透出冷漠疏离:“被人瞧见了吗?”
萧鹤神色一凛,咬牙切齿:“周蕊君!”
“当真叫人瞧见了。”周蕊君冷冷一笑,“世子是被下了降头吗?怎变成这般色中饿鬼德性?”
萧鹤面沉如水低斥她道:“不必你来教我怎麽做事!”但看着周蕊君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按捺下胸腔里的暴躁,缓一口气说得句,“没被瞧见。”
周蕊君思忖了下萧鹤的这句话。
这是被人撞见,但没有看清楚他正脸的意思。
可没瞧见正脸便不知是他?
只不过没将他当场抓获,即便被攀咬也尚能狡辩抵赖几句罢了。
却是将她原本的计划轻易全部打乱。
周蕊君心下恨恨,对眼前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厌恶:“世子若当真怜惜她,不如安分些。”
萧鹤听出她话中威胁之意,整个人有一瞬僵硬:“你想要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周蕊君淡笑。
“世子殿下为着一个孤女不管不顾的时候,又想做什麽?世子既不在意那样多努力,何必在意我想做什麽?她能活到今日,正因我不想做什麽,世子可明白?”
她放过那人,不是为着有朝一日那人变成她的绊脚石。
萧鹤若是想不明白,她只能帮他明白了。
“你!”盯视过周蕊君片刻,晓得不是玩笑话,萧鹤垂在身侧的手愤愤紧握成拳,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应你,但你不得动她分毫。”
周蕊君便又笑得一声。
她看他如陌路之人:“当年嫁与世子爷时,真未想过自己嫁的是个情种,令我大开眼界。”
萧鹤忍下周蕊君的冷嘲热讽,擡脚步入里间。
周蕊君重又坐回玫瑰椅,她端起茶盏,闭一闭眼,深吸一气,终没有喝那茶,只重重将茶盏搁下:“来人。”
不一时,一名暗卫出现。
周蕊君无声叹气,吩咐:“将人都撤回来。”
……
抵达玉华行宫的第二日。
晨早,戚淑婉和萧裕用过早膳从殿内出来,宫人已牵来他们的马匹。
除此之外,侍卫们又牵着几条猎犬,另有一只猎鹰,通身羽毛十分光滑,一眼知养得精细。
戚淑婉稀罕看得几眼,收回视线。
之後随萧裕一道翻身上马,他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去往于半山腰的猎场。
半个时辰後,所有人聚集在猎场的观猎台下。
将士们提前开始布围。
待有人前来禀报猎场布围结束,立于观猎台上的太子萧谦视线扫过底下的一衆臣子,擡手接过两名宫人捧上的一柄虎骨长弓。一只铁笼子被擡至观猎台下,笼子里是一头小鹿,之後那头小鹿被从笼子里放出来,太子搭箭弯弓,瞄准小鹿,两箭齐射,那头小鹿转瞬倒下。
观猎台下衆人一阵喝彩欢呼声。
太子眼底也浮现些许笑意,把长弓递回给宫人,便让衆人自去狩猎。
秋狩之行足有半月,头几日太子不会下场,是给一衆臣子们表现的机会。寻常情况下,能猎得最多猎物的臣子们会得一番赏赐,这赏赐既是嘉奖也是肯定,等于在上位者面前露了脸。
这些和戚淑婉的关系不大。
此刻她牵着自己那批小马驹,正同萧芸丶谢露凝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