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回想,却压根记不起来听雪说的这些事,最後的清晰记忆尚停留在观猎台。
“我丶我昨夜有没有说浑话?”
想起之前酒後惹上口舌之祸,戚淑静用力紧紧抓着听雪的胳膊。
听雪摇摇头:“奴婢觉得应当是没有的……”
倘若有,宁王妃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正如之前那一次。
戚淑静心下狐疑,奈何如何努力回忆也记不起昨天夜里後面发生的事情。她望向窗外,此刻天刚蒙蒙亮,外面光线不甚明亮,迎面走过去也辨不清楚模样。
“替我梳妆,我们回去。”
戚淑静迅速做出决定,她得在戚淑婉醒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是以,当戚淑婉睡得一个饱觉醒来,便从竹苓口中得知戚淑静已经走了。
不曾勃然大怒跑来质问,想来没记起昨夜发生过什麽。
“随她去吧。”
戚淑婉懒洋洋说罢,起身洗漱梳妆。
戚淑静始终没能记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到最後不得不作罢。
怕被寻麻烦,她有意躲着戚淑婉,直至回京。
戚淑婉冷眼看戚淑静避她,无什麽所谓。那之後一连十来日,她大部分时候同萧裕去山林间骑马狩猎,也有几日待在行宫懒散消磨时光。因此番秋狩之行後来风平浪静,戚淑婉也玩了个尽兴。
回京的时候,她带回去八张鹿皮丶三十来张狐狸皮子。
在这其中有两张鹿皮丶六张狐狸皮子是虞似锦让贺长廷送来的谢礼。
戚淑婉没有推拒,收下了。
而待她和萧裕回到京城的第二日,脚踝的扭伤差不多养好了的萧芸登门。
“三皇嫂在做什麽?”
萧芸步入里间,见戚淑婉坐在窗下罗汉床上,榻桌丶案几上堆着一张张鹿皮和狐狸皮子,不由好奇发问。
戚淑婉一笑擡起头:“阿芸来得正好。”她把萧芸喊到自己跟前,一面抓过她的手同自己的比一比一面问,“给你做对鹿皮手套如何?”
“三皇嫂要给我做鹿皮手套?”萧芸眼前一亮,又惊又喜。
戚淑婉笑:“天马上要冷了,正好先备着。”
“不好玩。”萧芸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下来却撅了下嘴,佯作不快说,“本想着来同三皇嫂讨点儿好东西,没成想三皇嫂这样惦记我,叫我一会如何开口?”
“哦?阿芸若这样说,那我这鹿皮手套干脆省下来?”戚淑婉打趣。
萧芸闻言忙摁住她的手:“好三嫂,这如何省得?我只要这鹿皮手套,不要旁的便是了!”
戚淑婉但笑:“听起来不错。”
萧芸也忍俊不禁,同戚淑婉一起盘算起这些东西应当怎麽安排。
鹿皮手套自然不是萧芸一个人独有。戚淑婉另还准备做几对护膝给赵皇後和太子妃,母後年纪大,大皇嫂有身孕,皆容易畏寒,入冬之後用得上。
“阿芸,你同谢七郎如何了?”
整理好这些後,戚淑婉让丫鬟重新奉上热茶和点心,这才问起萧芸。
一句话让萧芸险些被一口热茶呛住。
她咳得几声,勉强缓过来,杏眼圆睁,脸颊一抹可疑的红晕:“什丶什麽叫我同他如何?”
戚淑婉觑她一眼:“谢七郎不是害得你受伤麽?这些时日,他可有补偿你?你们两个人是否和好?”她笑问,“阿芸且告诉我,除去这些,还能有什麽?”
萧芸眼神躲闪,避而不答:“三皇嫂,我才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呢。”
戚淑婉认可般颔首:“阿芸不是,但我是。”
“这谢七郎害得你受伤,竟不知要同你道歉丶要主动补偿你。”
“明日我便让王爷请他过府,仔细问问他怎麽回事。”
萧芸脸红得更厉害,磕磕巴巴说:“也没那麽严重……我已经不计较了,便不必找他来问罢?”想起那天夜里谢知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她便心尖发颤。
戚淑婉端详数息萧芸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嘴角微弯,心下已有数。
“阿芸舍不得,自是不找的。”
听见戚淑婉的窃笑,萧芸轻哼一声。
萧芸在宁王府陪戚淑婉用罢午膳方回宫,临走时,再三叮嘱务必记得她的那一双鹿皮手套。
这之後一连小半个月时间,除去进宫请安外,戚淑婉没有出门,忙着准备手套和护膝。便也似一晃眼,天气骤冷,秋意渐散,冬日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十月十五这一日。
自秋狩期间便道身体不适丶少在人前露面的周蕊君登门拜访。
“三皇嫂。”
周蕊君跟在丫鬟身後入得房中,见到戚淑婉,她微微一笑,上前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