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会怎麽看我们呢?”
空气中浮动着奶油气息的咖啡馆中,古雨眯起了眼睛,看向裴妍:“你可怜我?”
裴妍心道不好,这次是真的说错了话,可他心里也有气,并不想服软:“够可怜啦。瘦巴巴的,还被人欺负,喜欢我也不敢说……”
古雨冷笑一声,撑着下巴,眼皮擡也不擡:“我不想和你吵架,话说的这样难听,我只问……裴妍,你不喜欢我?”
裴妍正想好了一肚子夹枪带棒的狠话,却忽然被这直白的问题堵住了,他咬了咬舌尖,还是决定自己很想要这个初恋男友,咬牙切齿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句话声音有些大,也是恰好,白青枫端着一杯冰美式站到了桌前。他显然听见了,眼神躲闪,只端着托盘,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绝望。
古雨面色不改,接过咖啡:“谢谢。”
裴妍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只好装作头疼,扶着额头,不说话了。
他忽然发觉手背痒痒,原来是古雨在轻轻挠他的手:“干什麽!”
古雨叹了口气:“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很好的事,可是……”
裴妍冷笑:“又可是什麽?”
古雨眨眨眼睛:“可是。我本来想过的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裴妍皱起眉头,正要发作,却听古雨接着轻声讲了下去。
“这座城市,实在太小……蠢人也实在太多。”古雨轻轻搅拌咖啡,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细响,“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大家老是背後议论你,说你有那样的妈妈……”
裴妍一怔。
“什麽议论……”他低下了头,“虽然不是好事,我不还是打掉了他们三个人五颗牙,附带两根鼻梁……”
古雨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闪过一丝被刺痛般的神情,心中微妙地流露出三分愉悦。
古雨探身向前,伸出手,捧起裴妍的脸:“又有什麽用呢?裴妍,你不是还是被留校察看了?如果不是你裴老师的帮忙……他那时候真是很辛苦,一个盲人——”
裴妍烦躁地推开古雨的手:“我知道,我知道!连他都没有说我做错了,你还要指责我吗?”
古雨微笑,轻轻抚摸裴妍的脸侧:“我没有说你错了,但是……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人,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本来就很辛苦,不是吗?”
“我很早就想过,要离开这里,有一个平静幸福的家庭,养一两个优秀的孩子。”古雨摇头,“因为……我们,恐怕这样的希望已经落空大半。”
裴妍看着他漂亮的淡褐眼睛,那点不知真假的落寞忽然令他心脏一缩。
古雨是个很辛苦的孩子,他的父母和不存在没有区别,本就贫困,还因为瘦小被欺负了许久……同他比起来,裴妍还有裴素商,比他真是幸运了很多。
古雨为了同裴妍的这点知慕少艾,其实也放弃了很多东西。裴妍想到此处,莫名有点愧疚。
裴妍眨了眨眼睛,心中还是有些不平,古雨摸得他有些痒痒:“又不会一辈子在这里……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装你的女朋友。”
“可是你不讨厌穿裙子啊。”古雨微笑,捏捏裴妍的脸,“你也觉得自己很漂亮,不是吗?”
裴妍低下头,捏着长裙上的荷叶边,刺绣的红色小鱼在布料上扭曲了形状。
“那不一样,古雨……唔。”
裴妍忽然被拉住了衣襟,他察觉嘴唇一暖,原来是古雨扯他过来接吻。
又是这样……
隔着一张桌子,这动作很有些别扭,裴妍心中有点被敷衍的不悦,但古雨闭着眼睛亲他,温暖的呼吸让他也迷迷糊糊,只觉得幸福,想不到其他。
唉,唉。裴妍闭上眼睛,感到古雨在咬自己的嘴唇。不如意事常八九,将就也很不错。
“你们好呀。”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从卡座另一边传来。
裴妍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阿很散漫地趴在另一边的沙发靠背上,手中端着裴妍的乳酪蛋糕,面无表情地朝他们俩打招呼,一旁站着的白青枫一脸绝望。
——他怎麽在这里?
裴妍的惊呼尚未出口,更加意料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古雨向林阿歉意地笑了笑,低头道:“林先生,真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裴妍紧皱眉头,眼神在他们两之间来回梭巡:“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
继续PUA的一章……大家都出场了!
啊啊啊啊发现小车又坏了,今天去修车了有点晚了……从下一章开始要努力推正文剧情!呜呜!